他的體溫低,睡到一半被身邊的溫熱一把壓住,不管怎麼說也睡不下去了。女孩半邊都壓在他這個恒溫物體上,胳膊和腿堂而皇之擱他身上增加接觸麵積,等捂暖和了翻身離開,周而複始。
雖然睡眠對付喪神不是必須的,但他也受不了困意上來被吵醒困意上來被吵醒的循環,一氣之下反客為主,壓住腿腳亂動的人類。
姿勢確實不好看,但他終於可以放心進入睡眠狀態了。
黎明醒的早,她有良好的三條老年作息,聽到外麵的鳥啼便知道時間差不多了,但這鬼壓床一般的感覺。。。
她懶得睜眼,伸手摸了摸。
被子底下的付喪神體溫也是低的,觸覺逐漸清晰起來,她感覺到他壓在自己身上的胳膊和腿,那部分相貼著,溫度散不掉,特彆燙。
而且不能動,她怕吵醒他。
話說長義睡覺是這樣的嗎,像樹袋熊。她不知道自己才是罪魁禍首,在抹黑長義形象的路上一去不複返。
長義起的也不晚,隻是比不上三條家罷了,黎明正好一個回籠覺,起來發現已經快六點了,知道三條家碗都洗沒了的她道完早安便纏著長義要早飯。
“自己解決。”正要去晨練的付喪神隻留給她一個無情的背影,黎明猜他肯定在心裡翻了個白眼。
她回三條家洗漱的時候老頭們已經坐在廊下喝茶了,這會太陽還沒開始發威,溫度適宜。
“早。”短袖短褲的她路過順便打了聲招呼,看著長袖長褲的三日月不由皺眉。
你爺爺還是你爺爺。
“早上好,主。”他們也不在意她去哪蹭空調,幾點起的,自然地打招呼,道之前刀帳有了,小狐丸打算複建本丸,目前還隻是一個企劃,後麵可能會在他們家邊上搞打擊樂。
有錢真好,小狐是我永遠的爹。黎明心想。
“請務必裝空調。”她一抱拳,鄭重道。
早飯結果還是白嫖了長船家冰箱裡的壽司,黎明的飲食習慣真的就體現一個懶字,也不知道怎麼養大的。
長義一邊給自己搞早飯一邊聽她提他那樹袋熊睡姿,大無語。不提也就算了,一提更委屈的明顯是他好嗎。
“唯獨不想被您說教睡姿問題。”他看了她一眼,眼裡是熟悉的優雅裡帶著些嫌棄的眼神。
長義一大學生暑假沒什麼事情,打算去幫大般若處理工作,房間順勢借給黎明寫作業。雖然這小姑娘很懶,但人與人之間最基本的信任在,他相信她不會給他搞得一團糟。
這是人品問題。
上午溫度都還可以,黎明在三條家客廳寫了會,人都快寫傻了,到十一點開始注意力渙散,躺在榻榻米上放空大腦,問岩融午飯吃什麼。
磨蹭磨蹭磨到下午一點重新開工,抓了上午在道場訓練的山姥切國廣來一起寫作業,但現在正是暑期班火爆的時候,他也不好離開道場,兩個人一起坐在前台奮筆疾書,隻有小電扇悠悠的轉動聲。
誰家父母看了不說一句用功。
本來接待的工作是堀川做的,因為山姥切那個自卑性格,但黎明讓他改變,也就把這個免費勞動力拎上崗。
說實話黎明一年多了第一次見道場正常運作的模樣,現在的山姥切和周圍的家長群已經很熟悉了,他長的好看,自然更容易得到好感。
下午來谘詢的人不多,基本都是接送黨,路過和前台的小帥哥打個招呼。意外的是她家被被在孩子裡也很有人氣,除了好欺負外,更多的是出於對強者的憧憬。
之前教劍道的老師請假時他替補上位,老師的意思是引起孩子們的興趣,結果耿直的付喪神耍的太帥導致盲目崇拜。動力是有了,但目標是刀劍付喪神的話未免有些遠。
黎明不知道這些事,她一邊聽著,手下的速度下降。
如果沒有她的話,或許山姥切國廣可以更輕鬆一些。。。哦不對不對,這個開朗被被的存在和她脫不了關係,她沒有做錯什麼。
也沒有做對什麼。
她不過是,按自己的想法行動罷了。
對錯或許並不重要。頭頂傳來重量,付喪神摸著人類的腦袋,就像她了解他們一樣,他們也了解她。
每個人都會有自己的心結,都會遇到問題,黎明看著很沒心沒肺,其實什麼都知道。
她隻是不想把不安展現在他們麵前罷了。
她抬起頭,剛要開口,聽到小屁孩的怪叫聲,叫著國廣哥哥偏心,我也要國廣哥哥摸摸頭。
山姥切國廣叫他們排好隊,問他們今天學了什麼學的怎麼樣,摸頭的樣子像極了給審神者們敲優的長義。
還真是兄弟。黎明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