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會距離更近,聲音也更洪亮。
剛剛在走的時候還好,一坐下來就冷了,所以他們也沒坐多久又接著往上爬。
鎮上的人聲逐漸小下去,不知何時起周圍的景色除了積雪就是鬆木。黎明喜歡這種氛圍,這種寂靜的冷冽的,仿佛這世間什麼都不剩下的氛圍。這是她的矛盾之處,她是人類卻討厭人類這個物種。人類是無法一個人生存下去的,她卻喜歡一個人,或者乾脆些,連她都不要留下,將人類剔除,把原本的世界還回去。
鶴丸不知道她這個心理是怎麼形成的,肯定不是他們這群付喪神帶歪的,直覺告訴他人類擁有這種心理不正常,但他也不知道怎麼糾正。偏偏付喪神裡有人不以為然還有些興趣盎然,尤其是一文字則宗。自我中心的老頭子對她的這份心理扭曲可謂是看熱鬨的不嫌事大。可能他自己也沒有自覺畢竟他向來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在他們看來似乎極度癡迷。
好在黎明沒有什麼老子要滅了人類的中二思想,隻是偶爾會露出這樣的空白眼神。也不知道走了多久,中途又響起過一次鐘聲,終於在這片自然中睹見建築的影子。
一座寺廟,矗立於這巍峨雪山之巔。
黎明大老遠的就聽到熟悉的笑聲,就算走不動也要拖著去看一眼,這一看就是剛剛敲鐘的地方。她家哢哢哢在這乾嘛,不是說要去修行麼。
這刀還真是哪裡人少往哪跑。
她能感知到山伏的位置,對麵自然也注意到她的靠近,見到她的身影毫不意外大手一揮笑的燦爛。
銅鐘坐落在寺廟口,黎明一開始被遮掩了視線沒看到,她家刀邊上還有一位像是這裡主持的人,看起來兩人相談甚歡。對方的身形比山伏還要魁梧,立於她麵前保守估計兩米以上,大冬天的裸著上半身,渾身肌肉看起來確實像是和山伏會有相同話題的類型。
他是這裡的敲鐘人,一個人住在這裡,正巧遇到在附近進行修行的山伏,便聊了兩句,發現還挺聊得來的。
黎明一臉果然如此的表情,正要說兩句不要給人家添麻煩啊的客套話,發現她還不知道對方的名字。
倒是山伏,一口一個阿魯吉,他常年在外又是豪爽的性格,叫的可順口。
“在下名為禰禰切丸。”敲鐘人的語氣有些冷淡,但能夠感覺到真誠與善意。黎明愣住了,她家刀裡也有這個名字,但對方看起來對她似乎沒有特彆好感,也不知道是因為長時間不接觸人類還是說本性如此。
感覺像是一視同仁的神明,對人類持有善意,但也不會特彆關注哪個人類。
她不記得禰禰切丸是誰,也不記得是把什麼樣的刀。不過如果是麵前這個人的話,那這把刀的神格應該會很高,像小烏丸那樣,儘管沒有記憶依舊會表現出一部分包含在潛意識裡的神性。
“您好,黎明。”她微笑著伸出手,抬頭望著他。
很小的女孩子,籠罩在厚實的冬服中也是如此,感覺隨手一揮就會被擊飛。這樣的女孩微笑著,對自己伸出手。
他望著那頭白發,望著那雙含笑的金瞳,伸出手。
是不是在哪裡見過呢。他一邊想著一邊否決,作為這裡山頂的敲鐘人,他見過的人類屈指可數,更彆提這樣脆弱的女孩。
“禰禰切丸。”她叫著他的名字,和突然湧現的記憶重疊,三米多長的刀劍顯現。黎明也是一愣,這是目前以來最長的刀,她甚至懷疑自己一手握不住。
但她還是笑著,就像迎接每一把刀那樣笑著:“歡迎回來。”
鶴丸和山伏都沒有她那把刀帳背下來的功夫,也是一愣,隨即山伏大笑著道這也是緣分。
另一邊不管是在這度假的還是八百裡外工作的,也都感覺到了新夥伴的加入,幾個擔心她身體的不由歎氣,這小姑娘怎麼就說不聽,太固執了。
還有,怎麼出去玩都能給她撿到一個。
禰禰切丸過慣了遠離人世的生活,加上敲鐘是他的工作,沒有接受黎明同行的邀請,不過許下了如果她需要他的話,他一定會奔赴過來的諾言。黎明不意外,禰禰切丸神格很高,上一個神格高的小烏丸也拒絕了,每個人都有自己善於生存的生活環境。
不過沒想到在這種犄角旮旯裡也有她的刀,剩下幾把找不到的是不是也要考慮一下了。
但三日月的嘴巴她可翹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