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也暗下來,她有些擔心太刀夜戰,借著遙遠天際的最後一點餘輝,看見狹長沙灘上的爭執。黎明隻能看清人影,手一揮長義便前去解圍,而新脅差眯起眼睛看了看,也是衝了過去。
因為時候不早周圍的遊人也少,大多駐足不敢上前或者直接繞道而走,黎明不在意這個,她處於下風口,總覺得海風中夾著些血味。對手是人類,付喪神寡不敵眾有些吃虧。何況過去七天,那日退潮的時刻這會正要漲潮,那浪花和水花混在一起她更加看不清,不得不又挪近了些。
戰況沒有她想象的那麼艱難,付喪神已經打贏了,雖然看起來也掛了點彩。
“沒事吧。”等那群人被打跑黎明才鬼鬼祟祟探出腦袋來,先是跑向了最為顯眼的金發太刀。
“沒事。”小龍胳膊上有幾道口子,不過他沒在意,俯身在海水中摸著什麼。
浪花拍在那傷口上人看著都疼。
“怎麼搞的。”她沒看到有人用刀具,也不關心就隨口一問,手附在傷口周圍,隨著指尖抹過,傷勢愈合如初。
“費心了。”他笑了笑,道剛剛爭鬥中對方的小刀被他打落在地,現在在摸,畢竟傷了彆人也不好。
“你可省省吧。”黎明打開手電,現在天完全黑了,在水上照吧,水麵也要反射晃得眼睛疼,在水下照吧,這畢竟是個手機。
“治金丸!”她想起自己剛收的脅差,回頭一看和另外兩個人站在一起,她忽地想起他剛剛直接衝出去的事,想必是熟識的人。
那就嫌疑很大了。
隻是她不能當著普通人的麵覺醒新刀,給長義使了個眼色,打刀倒是接收到了,去和路見不平的兩位道謝。
但現在有個問題,長義知道人類看不見靈體變回去了,治金丸沒有。女生們看看長義又看看不認識的本地人,不知道黎明剛剛喊了句什麼,人名嗎?黎明認識他們?
黎明現在跟著小龍找刀呢,兩個人眼力此刻半斤八兩,低著頭眼睛被浪花晃暈。手機放在塑料袋裡充當手電,水麵已經漫至小腿肚,現在離滿潮不遠,海砂把刀刃遮住也不是沒有可能。黎明感到腰酸,但她依舊幫忙找著。他們的事便是她的事,不管什麼都會奉陪到最後。
雖然最後還是靠治金丸找到的,畢竟這個視力嘛,一個近視一個太刀夜視,不提也罷。
事件起因隻是海風醉人後的小爭執,既然沒人受傷也沒人起疑,黎明也不會在意,去召見衝繩刀了。小龍很少目睹覺醒現場,不過衝繩刀可能是比較心大或者說天然,接受的倒快。
回去後有幾把刀擔心她的身體頗有微詞,長穀部又強調了一遍他的阿魯吉做什麼都是對的的理論力壓群雄,後麵又偷偷拐彎抹角地關心她身體,給黎明惹笑了。
本來距離最遠的蜂須賀已經處理完外邊的事務打算回來了,接下來距離最遠的便是禰禰切丸,加上對方神性很高,耗費的心神稍多一些。
黎明沒有和他們說過,這是她的工作她的責任。
但大家都心知肚明。
所以這次去見來派她沒有直接當場覺醒,而是聊了幾句。對方對她興致很高,具體表現為明石居然全程都坐著還一直盯著她。拜訪完粟田口順便帶著她逛了逛祭典現場,一樣來都來了。黎明看起來有心事,但逛了沒多久就跟著貪玩的幾把短脅亂跑,可能是自己想通了。
他們的主就是這點好,心寬樂觀,不會自己和自己過不去,雖然有時候會鑽鑽牛角尖。
但最近不知道是不是他們又上了溯行軍黑名單,起了騷動,被看見了也沒辦法,黎明不得不再次一口氣覺醒三把刀劍。
我去,螢丸那個身高居然是大太刀。這是她在記憶回溯時最訝異的地方,但當她想起為什麼時,卻又止了口。
粟田口最不缺人,敵軍解決的很快,比教新人收刀都快。
“主,沒事吧。”前田見她又在晃神,憂心道。
“沒事。”她笑了笑,看向螢丸。
她似乎,又將一些不好的回憶帶給了她的刀。
物語和曆史是付喪神形成的根本,螢丸的物語和曆史也是螢丸的核心,他應當接受。
這就是螢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