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這麼多人啊……
還偏偏是這三個。
薑意:“……”
回想起之前的尷尬,還抵在門上的手一時變得無措。
“江鴻你他丫是真的菜啊,我受不了你了。”陳樾不滿地喊,“你躲啊愣在那兒乾嘛?”
“我躲了!我跳起來了你沒看見嗎?”
陳樾看著屏幕上的死亡畫麵,他無語地白江鴻一眼:“滾遠點,我要跟小五一隊。”
“確實這個分組不太好,”林遇徵放下遊戲機,伸了個懶腰,“給你們倆最菜的放一塊兒了。”
“靠!”
陳樾和江鴻對視一眼:“這你能忍?”
“受不了!輸人不能輸陣!”江鴻說,“再來,林遇徵你等著!我非得弄死你!”
“……”
少年如火如荼的打遊戲聲傳來,門外的薑意張了張嘴,停了兩秒又默默閉上。
過了五六秒,她終於像個泄氣的氣球般刷地鬆下了手。
算了。
怎麼看,這都不是個好時機。
薑意受挫地垂下肩,卻也沒辦法,她帶上門,抻了下書包帶,又沿著來時的石板小道沉默地往回走。
“……”
“林!你在發什麼呆?!”裡諾不敢置信地看著屏幕,“你都被他們打死了!”
聞言,林遇徵回過神,他視線慢吞吞地從門邊移回,眼皮垂下,茶色的瞳孔略顯漫不經心,像在思考什麼,以至於眉頭也跟著微蹙了瞬。
“到底誰是菜雞啊!”江鴻和陳樾欠揍地笑起來。
裡諾無法接受:“你在看門?你打遊戲為什麼要看門?!”
林遇徵瞥了眼屏幕上的灰色,神情平淡:“不好意思,剛走神了,再來一把。”
“行了,就知道打遊戲,”林月夏端著水果拚盤走過來,她斥道,“談老快休息了,你們安靜點。”
“知道了林姨。”
“對了,小五,”林月夏說,“明天有空去幫我理下書唄,那借的書都堆好幾車了。”
沒等林遇徵說話,江鴻已經率先道:“林姨我們約好了明天要去鄰市采風的。”
“行吧,”林月夏歎氣道,“那我隻能麻煩小意了。”
給薑意發完信息。
林月夏想起什麼:“哦對了,你們出去玩小心點,手機保持暢通知道嗎?最近好像不太平,看見好幾起人販子的新聞了。”
握著遊戲機的手指略一彎曲。
林遇徵抬起頭,沒說話。
“知道了,”陳樾混不在意,他看向林遇徵,提議道,“那我們明天十點出發?睡個好覺,然後晚上就不回來了,直接在那邊住一晚吧,剛好那邊有演唱會,我等會兒去搞兩張票。”
江鴻沒意見:“我都行。”
裡諾樂得出去玩:“可以!”
林遇徵的視線不經意地側瞥,輕輕劃過大門。
紅木大門緊閉,將明亮的室內與戶外徹底隔絕開來,寂靜無聲。
“誒,”陳樾昂頭,“你呢?”
“我?”
林遇徵停頓了下,不知道在思考什麼,過了兩秒,他才放下遊戲機,語氣隨意緩慢,
“我也都行吧。”
“……”
昨晚上林月夏給薑意發了信息,說堆了幾車的書要擺放,所以第二天放學後,薑意就去了淨思館。
書雖然多,但好在薑意對圖書擺放比較熟悉,隻花了四十多分鐘就收拾好。
林月夏照例提前離開,留薑意收拾完後獨自檢查。
一排排燈光接連熄滅。
偌大的圖書館內隻剩下薑意的腳步聲。
右眼皮突然在這時跳動。
薑意頓了下。
她揉揉眼,眼皮還是跳得飛快。
視線從灰暗的層層書架掃過,薑意扣了下手心,腳下步伐不由得加快了些。
不知道為什麼,薑意皺起眉,今天心裡總有點不太踏實,像要出什麼事似的……
薑意抿起唇。
腦海突然浮現起,上次的檢查——那位校霸同桌、林遇徵在時。
“……”
很快意識到自己在想什麼,她連忙搖了搖頭。
薑意這次檢查得很快,不過十分鐘就完成了整個閉館的準備。
出來時天已經黑透,隻有路側亮著一盞路燈,沉默地瀉下昏黃的光圈,堪堪照亮半邊的視野。
薑意環顧了下周遭。
淨思館兩邊都種滿了花草綠植,光照不到,隻能瞧見一堆一堆的黑影。
視線在右側的草叢裡停頓了兩秒。
薑意轉過身,拿出鑰匙鎖門。
——身側突然出現窸窸窣窣的腳步聲。
幾乎是刹那間,薑意顧不上門還沒鎖好,她沒有遲疑地,拔腿就轉身跑。
淨思館位於鎮子口,離熱鬨的鎮子有段距離,白天時是鬨中取靜,到了晚上四周便偏僻無人。
寬敞的馬路上更是一覽無餘得讓人絕望。
身後很快緊跟著傳來追逐的腳步聲。
薑意咬牙,埋頭往前跑。
疾風從耳邊刮過,心跳快得似乎要蹦出來。
可惜她平常疏於鍛煉,體力實在太差,這種緊張的高強度的奔跑沒過多久就乏力起來。
雙腿像灌了鉛似的開始發軟。
而身後的腳步卻緊追不舍,聲音越來越清晰。
無助的情緒在心底蔓延。
鼻尖倏地發酸,眼睛裡充滿熱淚。
薑意狠狠咬唇。
正當她近乎絕望地雙腿開始僵直動不了時,一抬眼——
遠處。路燈下。
斜斜地立著一隻細長的身影。
他脊背微彎,瘦削頎長。
衣角被風隨意吹起,正踱步緩緩而來。
幾乎是瞬間,薑意揚聲高喊:
“林遇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