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吃什麼?”
安黎跳下來後穩穩落地,隻是震的腳有些疼。
鬱述鬆了口氣,放下手再次將手插進兜裡,道:“想吃牛肉餅,你陪我一起去。”
“好,你帶路。”安黎沒有意見,他吃什麼都行。
他跟在鬱述稍後一點的位置走,隻是走著走著,他越發覺得不對頭。
學校後麵隔著一麵牆的是一個家屬院,鬱述帶他離開家屬院過了條馬路,走進了馬路對麵的居民區。
會有商販在小區裡賣牛肉餅嗎?安黎腦海裡滿是疑惑,直到鬱述帶他走到一個單元樓下麵,拿出車鑰匙按了一下。
“滴滴。”有一輛後麵裝有一個藍色箱子的電瓶車響了兩聲。
安黎了然,原來鬱述是想騎電動車載著他去吃牛肉餅。
可鬱述才剛好一些,萬一騎電瓶車路上吹了風又發燒了怎麼辦?
雖然鬱述吃過藥醒來後看起來已經好多了,但也不能這麼不在乎自己的身體。
鬱述側頭看向安黎沉思的模樣,忍不住揚起唇角,問:“坐嗎?外賣騎手的後座。”
安黎抬眼看向對方,他覺得鬱述的笑容有些太過明媚,眼裡滿是坦坦蕩蕩,還帶著一抹期待與……逗弄。
這十分不鬱述。
這完全不是鬱述之前給他留下的印象。
以前的鬱述站在主席台上,手裡拿著稿紙進行國旗下講話,清冷的氣質從那雙微垂的杏眸裡、從平淡冷漠的聲音中流露出來,讓人十分有距離感。
那不是錯覺,平時安黎偶爾在學校碰見對方的時候,對方也是那般模樣。很少與彆人交流,獨來獨往,除了學習什麼也不會多看一眼。
鬱述讓人覺得很難以接近,尤其是像他這樣學習成績不好的同學。鬱述於對於他們,就像是另一個世界的人。
於他而言,他好像永遠也沒法成為對方那樣優秀的人,因為他不夠聰明,也不夠努力。
鬱述於他而言是遙不可及的存在。
可現在的鬱述……很接地氣。
“坐,你騎出來。”鬱述的電瓶車和一群電瓶車擠在一起,他看著都邁不開腳。
“嗯呐。”鬱述做乖巧狀,車鑰匙鏈套在手指上轉了幾圈,走上前把電瓶車推出來,然後坐上去在原地掉了個頭:
“來吧。”
安黎看著鬱述朝他挑眉,手撐在電瓶車的把手上,長腿支著地。一身乾淨的二中校服看起來與藍騎士電瓶車很不搭。
但他看到這樣違和中帶著一絲詼諧的鬱述,忍不住笑了一下。這絕對不是嘲笑,他隻是覺得,心裡有點高興。
就像方才他第一次爬到樹上,他看到樹冠的縫隙裡的白光,那是陽光從綠葉中透了出來。白光照進眼睛裡時,他的心裡充斥著高興與自在。
“笑什麼?沒見過高中生課餘時間打工賺錢養活自己嗎?快過來呀。”鬱述也忍不住笑了,眉眼彎彎,眼底的臥蠶清晰可見。
“沒有笑你。”
安黎上.了鬱述的小電,坐在後座笑意還沒有消失。
也許連他自己都沒意識到,他除了高興以外,他還在期待接下來的行程——去遠點的地方吃晚飯。
這種感覺很奇妙,他今天做了好幾件之前十八年從來沒做過的事。
他有一種很新奇很奇妙的感覺,好像和鬱述成為同桌後,他的生活就變得“活靈活現”起來。
“摟住我的腰,不然一會小心把你甩下去。”鬱述低聲道。
“不會,有騎手箱子擋著。”安黎反駁道。
“好吧。”
安黎原本還算自然,畢竟和鬱述相處了一天,他甚至感到有些習慣了對方的存在。但這句“摟住我的腰”一瞬間又把他拉回了之前那種不自在感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