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感覺自己很難定義鬱述和他的關係,他們好像是……快要成為朋友的同桌,但加入了一些親密舉動與話語後,他們好像變成了:
同桌以上戀人未滿。
處於曖昧期的一對同桌。
他有點無措,本能地想逃避。但又有些期待。也許他自己都沒有意識到,其實他挺喜歡鬱述今天做的事和說的話。
他默認了——鬱述正在追求他。
“你頭盔呢?”當電動車緩緩起步後,安黎又想起了鬱述感冒還沒好,頭不能吹風的事。
“在後麵的箱子裡。”鬱述沒多想,隨口說道。
“嗯。”
安黎把手伸到後麵,從箱子邊沿的縫隙處伸進去,硬是把頭盔拿了出來。
小藍頭盔還挺新,上麵寫著平台公司的名字。安黎拿在手裡稍微打量了一下,然後把頭盔擺正扣在了鬱述頭上。
“你乾什麼?”鬱述冷不丁被扣了頂帽子,握把的手差點失了力氣。
“給你帶帽子,好好看路。”安黎坐在後麵,看到鬱述肩膀縮了一下,好像還打算轉過來看他。
他思考了一下,覺得光帶個頭盔其實並不保險,很容易掉,最好再把頭盔的繩子係好。
可那樣就不可避免的碰到對方的下巴。
不過為了安全考慮,他還是抬起雙手伸到前麵,給鬱述把頭盔的帶子係上。
“戴帽子做什麼,這條路很安全。”鬱述感受到安黎的親近,聲音微微有些沙啞,但他抬了抬下巴,方便身後的少年給他係頭盔的帶子。
他感到渾身的感官都集中在了下巴那,那雙猶如藝術品的手帶著一抹涼意,觸碰到他時,他會感到酥麻感,就像過電一樣。
但他知道對方隻是為了他的安全著想罷了,沒有其他意味,僅僅是為了他好。
他收起了笑意,唇瓣微抿,他想告訴安黎彆對他太好,因為他不配。可他又貪戀對方對他的照顧與周到。他不知道安黎會不會和他一樣記起前世的記憶,他也不確定,如果安黎記起來,會不會趁一切還沒有發生,和他分道揚鑣,再也不會將溫柔給予他。
他……怕得要死,就好像壞人在將死前想什麼要得到。可他也感到難受至極,因為他內心都是懺悔。
“帶上更安全。”安黎低聲說。
小電瓶車在彎彎繞繞的小區裡穿行,大約過了五六分鐘才騎出小區,騎到了小區外的街道上。
安黎坐在小電後麵,風吹過他的臉頰,他眯了眯眼。
雲漸漸散開,遠處的夕陽金燦燦的一片,火燒雲染儘半邊天。
小電越騎離離城三環越遠,當騎過了一座寬敞橋時,安黎看見遠處的城牆倒映在水麵。
他還記得小時候爸爸和媽媽帶著他和哥哥站在那上麵拍過照,他們幸福而美滿。
那是十幾年前的……故事。
再往前,無數新修築的高樓在這裡建成,周圍的大型商場、高檔飯店數不勝數。
他也曾來過這裡。
因為這是他爸爸和彆人合夥投資的商業街。
也是他的家破碎崩離的源頭。
“我帶你去一個你一定沒去過的地方。”
身前的少年聲音裡都帶著愉悅和笑意,仿佛打定主意,他一定沒有去過那裡。
“這附近嗎?”
“嗯,就在這附近。”
安黎垂下眼睫,沒有再繼續接鬱述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