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乎安黎預料的是，鬱述說的附近不是商業街，而是緊靠商業街的喬家堡。

安黎從來沒有進去過這個地方，但他從他爸爸的口中聽到過關於它的一些事情。

他爸爸以前說，喬家堡那群人，靠著一句“這裡以後會通地鐵，地皮得翻幾個翻”這麼一句畫大餅的話，守著自己的老房子都不願意搬遷，死犟得很。

但在現在的安黎看來，這裡好像發展的比旁邊的商業街要好，至少這裡的人比那邊的多，路邊有很多小吃攤，小凳子小桌子都擺滿了。

像個大夜市。

鬱述把電瓶車停在了路邊，對安黎笑著道：“這附近一到晚上就會有很多小吃攤擺出來，有的味道還不錯。”

是聞起來挺香，安黎這麼想。

不知不覺間，因為路過爸爸的產業而帶來的低沉與煩躁已經消失了，他朝周圍看了一圈，每一個小車上都會寫自己買的是什麼。

有腸粉，有雞蛋灌餅，有土豆粉，還有炒麵，和賣涼糕的。

就是沒看到賣牛肉餅的。

“想不想在這邊轉轉，看看有什麼想吃的？”

“走。”安黎微微揚起唇角，他還是第一次見過這麼大規模的路邊攤。

鬱述說帶他去個沒去過的地方，也算是沒有糊弄他。

這裡充滿了煙火氣息，人很多，他和鬱述挨在一起混在人群裡，鬱述抓著他袖子的一角。

可能是怕他走丟。

“這裡是主街，所以人很多很擠，我平時不愛在這吃，感覺有點不衛生。”

身在喧鬨的鬨市，鬱述耳邊全是嘈雜的人聲。各種叫賣聲，討價還價聲，甚至還有小孩子的哭喊聲。他怕安黎聽不太清，於是湊過去，在對方的耳邊說話。

而身邊的少年顯然沒有閒心思害羞臉紅，而是興致勃勃朝周圍看去。不過也沒有忽視他說的。

“還行。”倒也不是非常不衛生。

安黎朝賣鐵板魷魚的小車看了過去，那個人拿出四五十串魷魚，在鐵板上按來按去，非常賣力。魷魚被撒上醬汁和芝麻，聞起來格外香氣。

他有點想吃。

不過……他腦海裡還是不自覺的想起了他的媽媽對他的教育。以前他絕對不會被允許吃路邊攤。

“想吃嗎？”鬱述發現了少年的異常，因為少年站在鐵板魷魚小車前，看著人家做魷魚看了有一會兒了。

“有點。”安黎沒有設防，不小心說出了自己的心裡話。

“那就買嘛。”鬱述無奈地說完，朝賣鐵板魷魚的老板喊道：“老板，來十串鐵板魷魚。”

安黎忍不住朝身邊的少年看了一眼，很巧合的是，少年剛好看向他，還對他彎了彎眉眼。

他從那雙好看的黑眸裡，看出了一抹寵溺和縱容。

“你剛還說不乾淨。”安黎移開視線，低聲說。

“不乾不淨，吃了沒病。”鬱述說完，才意識到自己已經無意中將胳膊搭在了安黎另一邊的肩膀上。

他僵了僵，原本打算收回去，但轉念一想：

安黎沒有躲開他，不是嗎？看起來也沒有很不自在。

他從口袋裡拿出一張二十，正打算付錢，卻被身旁的少年攔住。

“我自己付，你彆破費。”安黎擋住鬱述的手，然後掏出口袋裡的手機打開微信掃了下付款碼。

“我剛好把紙幣花出去，以後不用裝了多好。老板這邊收一下錢謝謝。”鬱述把錢趕緊塞到鐵板魷魚老板伸來的手裡，老板一手拿著幾十串鐵板魷魚，一手拉開身邊的小櫃子把錢丟進去，又從中找出一張十塊遞給他。

安黎第一次意識到紙幣支付也許比掃碼支付更快更方便。他看著手機裡剛跳轉出來的“請輸入密碼”的頁麵，不由得陷入了沉思。

他想到了什麼，於是看了看自己的信號格，心下了然，原來是這裡網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