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同性戀，又結不了婚。”鬱述將吃了一半的牛肉餅放下，給自己也盛了一碗丸子湯，“剛剛你問過我了。”

“我沒問。”我隻是說我自己是同性戀。

安黎反駁。

鬱述回想了一下，忍不住笑了笑：“行吧，你沒問。”

兩個少年聊著聊著，辣皮子拌麵也在此間被胡牧送了上來。

安黎用筷子挑出一些，之後推給鬱述，讓他也一起吃。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窗外昏黃的夕陽照在對麵樓的磚牆上，像七十年代的老照片。

“嗡嗡嗡”手機振動的聲音響了起來。

“我接個電話。”安黎拿出手機，看到上麵寫著“張明月阿姨”。

他的笑容漸漸隱去，垂眼將電話接聽放在耳邊。

“喂，阿姨。”安黎接通電話。

“哥哥，什麼時候回家吃飯呀？”安煜的聲音從電話裡響了起來，安黎還能聽見張明月在旁邊小聲教安煜怎麼說話的聲音——小煜，你問問哥哥什麼時候回來吃飯。

“煜煜，哥哥今天和朋友約在外麵吃，你和爸爸媽媽先吃，好嗎。”安黎溫聲說道。

“媽媽，哥哥說和朋友，在外麵吃。”“那你跟哥哥說，路上注意安全，玩得開心點。”

電話裡傳來安煜和張明月的對話。安黎靜靜地聽，沉默地等待安煜給他傳話。

“哥哥，你在外麵要注意安全，玩得開心哦！哥哥再見！”

安煜說完把手機丟給媽媽，然後就迫不及待的去拆爸爸新給他買的變形金剛了。張明月看著孩子急切拆禮物的模樣，默默歎了口氣。

“再見小煜，晚上見。”安黎說完，才把電話掛掉。

掛了電話，安黎看到鬱述在看他，他看不懂對方眼裡的意味，好像有些憐憫他。

“是我弟弟打來的電話，叫我回家吃飯。”安黎解釋道。

鬱述嗯了一聲，他最後喝了口丸子湯，站起身：“我去結賬。”

“我去。”安黎也跟著站起來，怎麼能什麼都由鬱述來付錢。

不過，這次鬱述沒有和他搶。

“你去你去。”鬱述無奈地坐回去，他現在口袋裡隻有十幾塊錢，確實付不起，他去了也隻能跟胡牧說一聲先欠著。

轉念一想，他的內心又升起一抹無力感，他想儘自己所能去對安黎好，可他連一頓飯錢都付不起。

所以在安黎起身離開後，鬱述的神情變得暗淡，他看著安黎的背影發怔。

他現在什麼也沒有，他仍然是那個依靠對方的存在。

安黎付過錢，回來的時候鬱述已經站在門口等他。

“走，我送你回去。”鬱述笑著道。

安黎一時間沒有接上話。剛剛鬱述還說自己就住這附近，現在意思是，把他送回綠茵街北，再回自己家？

“不用，你回去吧。”安黎道。

鬱述歎了口氣，“我要把電瓶車停彆的地方，放這邊容易被偷。”

“偷？”安黎有些難以置信。

“對，把電瓶偷了拿去賣錢。”鬱述看著對方微微睜大的雙眼，忍不住笑了一下。

“好吧。”

那到時候等鬱述把電瓶車停好，他就幫鬱述打個出租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