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要先坐火車,清恬園的司機開車送他們去省城火車站。九座的商務車很寬敞,三位同班小朋友搶了最後排的連坐。
薛伯勳父母都是公職人員,在他的記憶中,一到過年過節這樣的假日,薛青鬆不是要值班就是要慰問,隨著他職位越升越高,拜訪的人也越來越多,一言一行都被廣泛關注,就跟不可能有帶孩子度假旅遊這樣的閒情逸致了,趙啟航則是年年雷打不動跟隨父母回村裡,在老家陪爺爺奶奶們過年,所以這次是趙啟航和薛伯勳首次出遠門旅遊,一向矜持傲嬌的薛伯勳都高興得哼起了小調歌曲,趙啟航更是手舞足蹈恨不得在車上跳上一段。
一群人興高采烈地,姚水蘭也就把剛剛在家發生的不愉快暫時拋之腦後,她是最大姐姐,從小就照顧弟弟妹妹慣了,此時側坐在倒數第二排左邊椅子上,讓趙啟航坐下來係好安全帶,不要把手和頭伸出窗外,問沒出過遠門的薛伯勳暈不暈車,要不要坐到前麵空著的副駕駛座去,讓趙昕悅不要急著脫羽絨服……
養殖場養鵝養了十幾年,早已經成了規模,隨著禽類加工廠的擴大、完善,大量的鴨絨、鵝毛也找到合適的去處。在八十年代末,趙軍帶著企劃書和清理乾淨的各色羽毛三進共青城,共青城羽絨廠是眾多國企行業走向衰敗時冉冉升起的一顆明星。
之後趙軍開設了專門的輸送路線,除了源源不斷的家禽羽毛專線送到共青加工,還順帶著接送去羽絨廠打工的陽湖人,也在前兩年接下了共青羽絨服在陽湖銷售的總代理。
羽絨製品不僅輕柔保暖,衣服麵料還擋風防水,雖然整個陽湖市縣目前開設的店麵還不足十家,市區、縣城大街小巷已經看出有半數人將傳統的棉服換上了時髦新穎的羽絨服,而清恬園的大人小孩更是早在羽絨服店開到陽湖市之前就統統穿上了羽絨服。
在開店之初,姚水蘭、姚水梅和姚小妹三姐妹還穿著羽絨服進校園做活招牌宣傳,不過最後賣的最火的幾款羽絨服都是趙昕悅穿過的,甚至上個學期,陽光教育專科院校和高中部收集冬季學生校服方案時,學生和學生家長一致點名要趙昕悅身上那款,因為太暢銷了,他們在店裡根本買不到,隻有要求學校去統一訂購。
趙昕悅幾乎遺傳了姚晴天和趙軍外形上的所有優點,柳眉杏眼,身量勻稱微豐,細膩白皙的皮膚,加上良好的家室教養,靜止時自帶三分貴氣,小小年紀卻有一種不食人間煙火的美,偏偏她又極其愛笑,一笑起來,眉眼靈動,仿若整個山水畫都活了。
第一家賣羽絨服的店在陽湖開業時,羽絨服廠領導到陽湖來參加分店剪彩,有到趙軍和姚晴天家中做客,自然見過趙昕悅,還動過想法,想請趙昕悅去做他們品牌羽絨服的代言人。趙昕悅一門心思在學習上,薛伯勳這個弟弟,次次考試雷打不動是全校第一名,她則需要同另外三名同學競爭第二名,一不留神全校第二名就會被彆的班同學搶走,趙昕悅還想著有朝一日考過薛伯勳呢,並不想做代言人這種招搖、惹人關注的事情。
見趙昕悅對做代言人不感興趣,趙軍和姚晴天就直接幫她拒絕了,不過羽絨服廠每次出了新品,依然會第一時間送了成衣過來讓母女兩挑著穿,她們挑中穿上身的無不例外都成了接下來賣斷貨的單品王。
陽湖市通往省城的道路是這兩年新修的,很寬闊,一路很通暢,商務車在兩個小時後抵達省城的火車站,大件行李都提前運走了,有趙軍這個走南闖北的人帶著,大家輕車熟路,順利登上了火車車廂。
如今雖然已經到了春運返鄉高峰期,他們一行卻是和春運反向,這一趟南下的列車下車人的很多,上車的卻是寥寥無幾,若長的軟臥車廂,每間裡麵四個鋪位,門幾乎都是打開的,沒有乘客。
軟臥車廂還算寬敞,小門一關就是獨立的小房間,隻要不是大聲喧嘩,不容易吵到彆人。雖然隻有七個人,趙軍卻直接買了兩個房間裡八張臥鋪車票,為的就是一天一夜車程不被打擾,旅程舒適。
考慮到薛伯勳和趙啟航是第一次出遠門,加上兩人年齡還小,原本是打算趙軍帶著他們一間,姚晴天帶著趙昕悅、姚水蘭、林嘉珍四人住隔壁一間,哪想上車沒多久,外麵就紛紛揚揚下起雪來,一群中學生說要和大學生玩飛花令,占了一間,將既非中學生又非大學生的趙軍和姚晴天趕到另一間去了。
姚水蘭大學學的是中文教育師範類專業,林嘉珍半年前才參加完高考,兩人自認詩詞儲備量充足,開始沒將三名初中生放在眼中,隨著口袋裡零食都輸乾淨,臉上被貼滿字條,才連連告饒。
休息了片刻,去隔壁拿了各色水果洗了補充能量,姚水蘭和林嘉珍決定卷土重來,並且不打算玩飛花令這種文縐縐的遊戲,改猜燈謎,猜了一個小時的燈謎,姚水蘭和林嘉珍已經沒有東西拿出來輸了,臉上也沒有地方能貼條了,接下來她們倆還要給三個初中生,燒飯、洗衣服,打掃房間……
這都是三個初中生猜燈謎贏來的彩頭。眼看著兩個大學生姐姐輸得要急眼了,三名初中生好心地問要不要不完猜燈謎了,改玩腦筋急轉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