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岫回眸,順著封絲柳手指的方向看過去,微蹙了蹙眉,他走到封絲柳的身邊,望著草叢上的血跡,還有他好徒弟所說的頭發。
手一揮,亂糟糟的雜草四散開來,露出草叢地裡的人影。
封絲柳從薛岫的身後探出頭來,墊腳眺望著,見是個人後,無趣地撇撇嘴,毫無半點興趣:“原來是個人。”
他扯了扯薛岫的衣袖說道:“師父,我們快回去吧。”
至於這個人,他才懶得救呢。
薛岫撿起那人身邊的令牌,黃金雕刻的令牌上寫著:驅邪司,白思淼。
白。
白這個姓氏並不簡單,南部有一皇朝,其皇室便是以白為姓。
薛岫彎下腰身,烏發垂落,他運用靈力翻動著白思淼的身體,眼神落在白思淼的臉上,眼角處的三滴似水滴模樣的紋路。
“過來,”薛岫淡淡道。
封絲柳從他的身後走出,站在他的麵前,疑惑地抬頭,神情不解。
薛岫指著白思淼臉上的水滴紋路問道:“你可認識他臉上的花紋?”
封絲柳順著薛岫手指指著的方向湊過頭看過去,見那人臉上真的有水滴模樣的紋路後,嚇得後退兩步說道:“師父,他不會是妖吧。”
不然,常人臉上怎麼會出現如此妖異的東西。
“說不準。”
“那我們快點走吧。”
封絲柳後悔了,他剛剛就不該喊那一嗓子,仰著頭看著師父完全不動彈,他疑惑道:“師父,你怎麼不走,你不會是想把這隻妖帶回去吧。”
“有何不可,”薛岫隨意說著。
他拎起封絲柳,抱在懷裡,至於躺在地上的白思淼,則是用靈力控製帶著他回到封家村。
至於那塊黃金令牌,則是被薛岫朝遠處扔去。
裝作什麼也不知道。
他也不準備告知他徒弟白思淼的真實身份,免得露出馬腳。
……
回到自家那間小竹屋後,薛岫拎著白思淼的衣領,望著自己那小小的屋子,陷入了沉思。
他的竹屋隻有一間房,可無法再塞下一個人。
他放下封絲柳後,收起那間小小的竹屋,這種手段又震驚到封絲柳。
薛岫挑挑揀揀挑出一個二進出的小院,除了正屋還有兩間廂房,剛好塞下他們三人。
隨手一扔,那小院穩穩當當的占據一大塊地方。
門口掛著兩個紅紅的燈籠,中間的牌匾寫有薛府二字。
薛——
封絲柳在心裡暗自念著,看來,這就是他有錢師父的姓氏了。
薛岫拎著白思淼向小院內走去,封絲柳跟隨在他的身後。
經過抄手遊廊,封絲柳張望著這小小的院落,怎麼也看不夠,院子中間種有一棵桃樹,上麵結有白裡透紅的果實。
薛岫見他注視著那棵桃樹,臉上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很是淺淡。
他將白思淼扔向右邊的廂房後,站在廊簷下,指著那棵桃樹說道:“想吃?”
封絲柳點點頭。
“隻要你能摘下來,想吃多少便吃多少。”
薛岫負手走到桃樹下,仰望著那棵桃樹,細碎的花瓣掉落飄零在他的周圍,斑駁的陽光透過縫隙照耀在他的臉上。
封絲柳一時看呆了,同手同腳走到桃樹下,臉上都冒有熱氣。
暗惱自己的定力,竟然被他師父的美貌晃到眼,但不得不承認,世人都會被美麗的皮囊所蠱惑,而他師父,除了那張美麗的皮囊外,還有世外高人的氣質。
雖然他年齡小,但他也懂得,像是師父這樣清冷不容任何人接近的人,越容易引人飛蛾撲火。
即使是粉身碎骨。
但這些和他封絲柳有何關係,封絲柳晃晃腦袋,將腦海裡的雜念拋掉。
凝神望著那又大又圓的桃子,咽了咽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