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
連下好幾日的暴雨,天陰沉沉的,薛岫臨窗而立,他的好徒弟坐在他身後的小桌旁,桌上點著盞燈,散發出氳黃的光,照亮室內的小塊地方。
電閃雷鳴,驟白的光耀進屋內,昏暗的地方都明亮起來,陣法閃爍,抵擋住雜音,以免驚擾到陣內的人。
封絲柳停筆,拿起桌上的大字三兩步走到薛岫的身邊,雙手遞上。
這是薛岫布下的功課,每日都要勤加練習,又因近幾日電閃雷鳴,薛岫恐小孩生怖,留小孩在自個的屋內,他也好監督幾分。
薛岫眼瞼微垂,接過,即使是陰暗的天也不妨礙他看清紙上的字跡,“不錯,大有長進。”
他如此說著,得到薛岫誇讚的封絲柳,臉上也帶有喜意,他正要開口說道幾句,就見掛在薛岫腰間的玉佩忽閃忽閃的。
此情景,讓封絲柳想起他第一次見到玉佩裡老爺爺的場景,難道說……他屏住呼吸,生怕驚擾了這一幕。
玉佩的光亮也吸引了薛岫的目光,他看了兩眼說道:“他好似要醒來了。”
經由他的蘊養,玉佩裡的靈魂有受到的損傷也恢複了幾分,不至於風一吹就散的虛弱模樣。
封絲柳驚喜萬分,滿懷著期待的望向那玉佩。
薛岫取下腰間的玉佩,還未送到封絲柳的手中,玉佩裡的靈魂似是察覺到異樣的氣息,立馬浮現出來。
冷聲道:“你是誰?”
薛岫頓住,望著眼前白發的老者,感受到他身上的氣息說道:“你生前的修為很強大,是仙。”
但他卻又有些看不透,判彆不出老者到底是何境界,關於仙之上的境界,薛岫也是懵懂的,他隻知他已經踏入紅塵仙境界,卻不知仙之上是如何劃分。
“阿爺,”封絲柳為防止兩人打起來,連忙喊道一聲,喚回老者的神誌。
老者往下一看的時候,看到養得白白胖胖不同於以往瘦骨伶仃的封絲柳後,眼神怔楞幾分,帶著絲不敢確信的,飄到封絲柳的麵前,捏捏他光滑的小臉蛋,不確定喊道:“絲柳?”
“是我啊,阿爺不認識我了?”封絲柳睜大眼。
“你長胖了,”老者摸摸封絲柳的腦袋瓜,欣慰地說著。
“……”封絲柳感受到久違的氣息後紅了眼眶他吸吸鼻子向老者介紹道:“阿爺,這是我的師父。”
“師父,這是先前一直照顧我的阿爺。”
老者這才再次看向薛岫,他眯起眼睛打量薛岫,感知到薛岫身上那股縹緲的氣息後,瞳孔緊縮道:“怎麼可能,這個小地方怎麼會有……”仙。
更讓他驚懼的在後麵,死命揉揉自己的眼睛後,所看到的東西依舊沒有改變,他皺著眉頭:“小子,你莫不是奪舍重生了?”
娘胎裡修煉都沒有這麼猛的,二十歲的仙,隻有遠古時期傳說中的人物才能可能。
那個時期,天生地養,一出生是仙的比比皆是。
薛岫道:“奪舍?”
又是一個他不知道的東西。
“你竟然連奪舍都不知?”老頭震驚,莫非這人真的是二十歲修煉成仙,想到這個可能後,老者的臉色都有些紅,自己活了幾千歲了,生前最強大的時候才超過眼前人幾個境界,歎道:“果真是老了哦,比不上你們年輕人了。”
薛岫眉頭輕蹙,“還請老人家告知。”
“你是說奪舍嗎?”老者摸下胡須輕咳兩聲嗓子緩慢說道:“奪舍就是一群老不休快要死了,又不願意去輪回轉世,他們就會通過神魂去奪舍好苗子進行第二世重修,除了奪舍還有轉世仙人,是一群壽命將近的散仙沒有任何辦法隻能去輪回轉世。”
也許是很久沒有說話了,老者一說起此事停不下來,小嘴叭叭不停說著:“我觀你已經修煉成人仙了,踏入仙途,你可知後麵還有何等境界?”
也不管薛岫的回答,搖頭晃腦說道:“人仙後頭乃是地仙,天仙,玄仙,金仙,想當年,老朽就是玄仙,隻差一步就能踏入金仙。”
不過他的修為早已跌落至紅塵仙,回想起從前的事老者眼中有些感傷,他輕歎一聲:“當年那場大難不少天仙都死在其中,連我也隻留下一絲靈魂之力苟延殘喘,後來遇到了絲柳,他是個苦命的孩子,老朽本想以自己殘破不堪的神魂護他一世,直到煙消雲散的那一刻,沒想到他居然有此機緣,能夠與你相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