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及在逃白月光》
文/酒巷賣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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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及底比斯,監牢。
楚司譯鋃鐺入獄了。
入獄原因,源自中央街上,一起人仰馬翻的突發事故。
如果沒猜錯,接下來等待他的,將是人生頭一回接受審判,而上的法庭,還是埃及的世俗法庭[1]。
楚司譯歎了口氣,他再次點開係統爸爸的界麵,含淚一看:
屏幕便全灰,如同墓碑。
除了空間他還能打開外,係統依舊隻剩下一根始終卡在99.99999%的加載進度條。
這最後一點指甲蓋兒的0.00001%,也不知是上了刀山還是下了油鍋,是逼上了梁山還是經曆了九九八十一難?
兩天了,整整兩天,是半點兒沒動!
有句話說得好,人在低穀,向哪走都是高處。
那他現在已經倒黴到底了,是不是也該轉運了?
答案,非也。
繼楚司譯兩天前穿回星際失敗,來到了三年後的埃及後,係統斷聯,落難入獄。
而他現在,聽到了更加驚悚的事:
“109號,庭審你不用上了,直接上刑場。”
楚司譯,就是編號109。
帶他出牢房的人,是個中年男人。
頭戴風帽,上有一根象征部分權利的白色羽毛,身材魁梧,臉上有一橫嚇人的刀疤,掛著的腰牌上刻著他的職務和名字:
死犯刑官,巴圖。
也就是,執行罪犯死刑的劊子手。
“不是,刑官閣下,我什麼時候成了死犯?”楚司譯眨了眨眼,有點懵,話中卻還是用的敬語。
巴圖搖頭,心道現在的年輕人,犯事前也不先了解了解法律,最後連自己怎麼死的都不知道,他道:
“民也要學法,才能啟發理智。你要是聽了司譯大人的警示箴言,還會有今天嗎?”
巴圖口中的司譯大人,其實也就是楚司譯。
埃及曾有讚歌這樣寫到他:
【“萬歲,尼羅河!”
“你來到這片大地,平安地到來,你搭載著神軀,送以埃及安和……”
“一城繁華,也比不上你耀眼……[2]”】
楚司譯聽完巴圖的話,一臉沉默:“……”
就有沒有可能,你們懂法的司譯大人……現在正頂著另一副麵貌,也被送往……刑場?!
巴圖半響沒聽見這109號回他話,這才低頭眯眼,用餘光觀察起對方。
因為以前像這樣在送他們的路上,可都是哭的哭,嚎的嚎,罵娘的罵娘,求饒的求饒,屁滾尿流的隻多不少……
這樣偏於冷靜反應的,在他們乾這一行的眼裡,就是在給他一個信號:
這個死犯,怕是打了什麼逃跑的鬼主意。
巴圖盯著這黑發少年的頭頂,聲音變得嚴肅:
“你的事,就算在庭審上說得天花亂墜,也博不到陪審團半點支持,根本沒有任何轉圜餘地。”
“刑官閣下,請問你說的話是什麼意思?”楚司譯眉目緊蹙,他人更懵了。
巴圖冷哼一聲,還以為這少年還在裝無知:
“還能是什麼意思?”
“自然是那匹從戰場上回來,千裡奔波傳達王令的汗血寶馬,死了!”
在熱戰的此地此域,殺戰馬者,如殺人斯。
楚司譯:“死了?”
換言之,等同於,他殺人了?
楚司譯眉頭一蹙,腳下一頓,目光盯著手上的枷鎖,站立著不走了。
古埃及的死刑幾乎都在他腦子裡過了一遍:割舌砍腳、活人燒烤、鐵汁灌喉、象踩生人、活蟲啃食、活體木乃伊……
秉持一個理念:讓死者生前,充分享受活著的“極樂”。
他喉結滾動,第一次仰頭,目光認真地看向這位刑官:
“那你們司譯大人有沒有說過,少走一次程序,如殺一個好人?”
巴圖聽後麵色一變,一低頭便與這少年來了個對視。
隻是當他看清這少年的模樣時,眼中震驚:
“你是個,外邦人!”
黑發黑眸,麥色的皮膚,流利的埃及語,似乎與埃及人彆無不同……
隻是那朦朧異域的五官無時無刻不在告訴他,這是個外邦少年。
而且……
巴圖緊緊盯著楚司譯的臉,不知道想起了什麼,眼神竟柔和許多。
楚司譯明顯感覺巴圖的眼神不對,低頭轉移話題道:
“所以外邦人,又該怎麼判?”
巴圖一聽,語氣停頓了下,答道:
“自是罪加一等。”
楚司譯:“……”
不過一想,好像也是這個道理。
若是在本國國內首都大街上來了個外邦人,把人家通傳王令的馬給殺了,怎麼也會被當成間諜敵犯吧?
楚司譯內心有些苦澀。
難道說……除了他自曝馬甲以外,就沒有彆的辦法了?
可自曝馬甲,他死亡的風險也大呀……
當初努力完成係統爸爸發布的任務時,楚司譯便仗著自己後大半輩子又不生活在古埃及,拉仇結怨,“為非作歹”……
事前誰又能想到,星際科技也有出這麼大故障的時候?
這也就導他對於有些事、有些人……就沒給自己留退路!
特彆是對埃及法老,也就是王身邊的幾位重臣。
在這些重臣眼裡,楚司譯就像是蠱惑他們王的禍國妖人,是每每想除掉的禍害!
有句話說的好:趁他病,要他命!
他如今沒了係統功能輔助,就算僥幸逃過了這次,以後又怎麼從那幾個男人的聯合絞殺中逃脫?
光依靠蒙凱帕拉[3]嗎?他已經給他添了不少麻煩了……
楚司譯眼眸微垂下:
‘蒙凱帕拉,古埃及曆史上最偉大的法老之一,幼年本就苦,奪權更不易。
可偏偏從小就攤上他這個星際穿越者(俗稱麻煩)。自己拐著人家去幫他完成星際任務,不知多受了多少罪……’
但是此刻……
他就是想自曝馬甲,也得有人信呀!!
因為他現在,根本沒辦法證明一個世紀難題:
‘我就是我。’
很不幸,楚司譯當時為了保證穿回星際萬無一失,那晚他直接讓係統給他易容後,便溜出了城,去到一片無人打擾的沙漠。
現在係統沒有任何響應,導致他……根本不知道怎麼解除全身上下的易容!
難道說,今天真是要亡他?
這時,眼前光影一暗。
巴圖突然拉緊了他身上的鎖鏈,楚司譯身體被動地調轉了個方向,便聽見了巴圖的聲音:
“走,帶你去阿米特廣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