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如今已經變了,那個人何時又能看見?
烏瑟收回壓在盒頂的手,像是已經最後確認了什麼事,目光示意楚司譯:
“現在,你可以打開了。”
手指摸到盒子的縫隙,有些濕黏,楚司譯動作一滯。
一旁的賈胡提,盯著這個盒子已經許久,他覺得眼熟,似乎在某些特定場合,見過這個東西,是用來裝……
“嘶——彆打開!”他想起是用來裝什麼東西的了!
然而,楚司譯手更快了一步,盒子開了,一股濃烈的血腥之氣爆發開來。
“啪嗒——”幾聲,打開盒子的人一時沒拿穩蓋子,任其掉在地上滾落幾圈。
楚司譯瞳孔緊縮,右手揪住自己的胸口,臉色慘白:
‘係統,注射強,強心劑……’,他呼吸快一瞬停滯了。
像以前出現這種情況時一樣,他隻需在腦海中向係統呼救。
係統便會快速按他要求,使用藥劑,穩定他的情緒,從而在幾秒內恢複正常,在旁人眼中隻是臉色微變後,便恢複了鎮定。
但是這次,沒有係統,空間中也沒有存有這類藥劑。
而已,似乎看起來要比普通人驚嚇後更嚴重,這是因為以前使用這類藥劑後,這次剛好觸發了那3%概率發生的副作用。
“楚……初,雨初!彆看,閉上眼睛,深呼口氣,呼出來!”賈胡提急忙過來,不斷給他順氣,讓他喘過來。
楚司譯難以做到閉上眼睛,他覺得閉上眼睛,印象隻會更加深刻……
特彆是那雙正對著,盯著你的死人眼睛。
那雙眼睛,出自一顆頭蓋骨掀開的頭顱。黑色的頭發,黑銅色的皮膚,鼻子耳朵呈現被啃食後糜爛的鋸齒狀。
他的嘴唇向向,眼珠瞪出,像是看到了什麼,最後的情緒凝固成了一張詭異笑著的麵皮。
楚司譯:不就一顆頭?他再看一眼。
不行,真不行。
他也知道可能是遇上之前藥劑留下的副作用buff了,要是能再有一隻藥劑,副作用也會隨之消失,但是現在沒有,隻會讓情緒來得比正常還猛烈,被放大百倍。
真是……又開始倒黴了。
紅白相見的液體沾滿了盒子,液體中混雜著草碎、泥土。
楚司譯強撐著大腦不斷預警的意識,視線模糊地看向烏瑟站著的方向。
至少暈過去前,讓他想明白:這位維西爾大人想做什麼?
烏瑟掃過那顆人頭後,視線回到楚司譯身上。
他開始平靜地闡述這人頭的緣故:
“這是上午一位受你煽動的民眾,見到魁子不退反進,照著你的樣子學,隻是剛拉起弓時,便被魁子一口咬掉了脖子。”
“你看他臉上的笑,是不是死時,還在為自己愚勇而高興,想著為埃及除惡而死,異常光榮?”
“據士兵統計,光是上午,被魁子殺死的人,就多達十幾名,發生的概率,比以往更高了。”
楚司譯聽到這裡,他覺得不僅呼吸不暢,還有些心肌梗塞……
看著那與司譯大人麵容隱約相似的少年臉上,凝聚了更多痛苦。
就像是看到了那個人,也正遭受著一切。
烏瑟嘴唇繃直,眼神深處有絲異樣。
隨即,他竟好心地彎腰撿起地上的盒蓋子,那頭顱被蓋住。
是一個極為矛盾的動作。
而他餘光,也準確注意到那從背後摟著人的賈胡提。
賈胡提眥裂了幾縷血絲,是為這個隻是麵容幾分相似的外邦人。
烏瑟眉頭微皺眉,看向這個外邦少年的眼神,倒是比之前認真了幾分:
‘有趣。’
片刻,見座位上的少年似乎恢複了一些,烏瑟說完今日來的最後一番話:
“所以,埃及的輔查大人,薑雨初閣下,事情發展似乎越來不可控,你要是覺得已經束手無策了…”
“不如你試著,向神,求助?”
神?
烏瑟的指向,那般直接清晰。
他口中的神,指的就是:埃及的司譯大人。
幾乎一瞬,楚司譯也想明白,他之前覺得怪異的地方。
原來,整個從一開始就以他為核心的局,真實目的竟然是:
‘通過他,找到他。’
而不是,因為民眾,為了民眾。
*
是夜,宮廷主殿,燈火通明。
書案前,一背影挺拔的男人在燈光下,處理著近日埃及一些決定的批複,是埃及的王。
烏瑟向他說著今日到民安處的事。蒙凱帕拉聽完,最後隻問:“他最後如何?”
烏瑟:“強撐了不久,暈了。”
蒙凱帕拉執筆的手停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