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克佩勒鬆內布看見那陽光普照下的背影,鬼使神差地抬起□□的雙腳,跟了上去。
“你想做什麼?”孟克佩勒鬆內布走到他身側,垂眸問道。
“想和你說說話,可以嗎?”楚司譯坐在階梯之上,抬頭望向天空,驀然回頭對這位祭司大人道。
可以嗎?楚司譯用的是一句向他人禮貌征求的反問。
孟克佩勒鬆內布眼眸略深地看了楚司譯一眼,隨即竟令人意外地,坐在楚司譯旁邊:
“想問什麼?”
單刀直入,奇妙的聊天方式,楚司譯不可思議地搖頭淺笑。
他似乎正在接觸,真實的孟克佩勒鬆內布,而並非埃及的阿蒙大神殿的第一祭司。
“想問,祭司大人對司譯大人的態度。”
“您不覺得生氣嗎?我聽說以前司譯大人和您在神殿之上,鬨得並不愉快,現在您卻很維護他。”
這個話題,果然讓孟克佩勒鬆內布表情有了變化。
楚司譯並不期待對方會回答這個問題,他也隻是想到,便問道罷了。
也果然在他的意料之中,孟克佩勒鬆內布並沒有回答他這個問題,隻是目光無神地望向遠處。
這裡偏高的地勢,可以遠遠看見底比斯的人群湧動、熱鬨繁華的街市,來往的商隊,駝著貨物的馬匹、駱駝……
“你不想問問,你自己的事?”靜默了許久,卻是由孟克佩勒鬆內布又起了個話題。
“啊?我嗎?”
“按王的命令,輔助查案,查出真相,挖井的事不是已經被王赦免了嘛,還能有什麼事?”楚司譯覺得身體的機能在陽光下,恢複得更快。
在冰涼地麵上躺久了的身體,讓他直接雙手墊著腦後,仰躺在階梯之上。
將自己當成是需要被晾曬的事物,這麵熱乎了後,又翻個身,換一個麵兒繼續曬。
“你已經自由了。”在楚司譯暫時放鬆的姿態之下,孟克佩勒鬆內布卻說了句楚司譯不明白的話。
“什麼意思?”楚司譯鯉魚打挺一樣,又坐了起來。
“王已經親自免去了你的職務,說你找到了問題的關鍵,已經完成了司譯大人的委托,不用再插手魁子之事。”孟克佩勒鬆內布輕聲解釋道。
“他不想看到我了?”這是楚司譯的第一反應,也問出了聲。
他一方麵驚訝於,蒙凱帕拉會這樣輕易地放過對他的利用,另一方麵也覺得這似乎不是蒙凱行事的風格。
哪有下屬乾到一半,剛乾到關鍵時候,就將人撤了的呀。
“用完…就丟呀,有當負心漢的潛質……”
楚司譯揉揉額間,嘖嘖稱奇。
孟克佩勒鬆內布聽他竟然會這樣評價道,喉結啞然一動:
“我到覺得,王可能是害怕,弄混了。”
“什麼弄混了?”楚司譯聽得雲裡霧裡,不明其意。
孟克佩勒鬆內布,明亮的眼珠中,倒映著楚司譯的影子。
他道:“你不覺得你很像一個人?”
聽得楚司譯心口頓然一緊。
他算是明白對方的意思了……
“像也隻是像?我一路都被懷疑習慣了。”
“你們司譯大人神通廣大,被萬民愛戴,怎麼會是我這樣一個才來埃及的普通外邦人?”
楚司譯擺擺手,裝作鎮定的模樣,言語間透著不以為意。
“是嗎?”這一句反問,像是孟克佩勒鬆內布的自言自語。
可他又道:
“可你的埃及話很流利,底比斯的地圖,也畫得不錯。”
楚司譯感覺血緣都靜止了一秒,空中如同飛過來兩個手掌,啪啪扇了他兩巴掌。
他勉強自己笑了笑,解釋道:“我父親是賈胡提將軍的義兄,那日祭司大人不也親耳聽見了?所以這埃及話自然是父親教的。”
“至於地圖,沒辦法,記性好,查案的時候分析過,自然也就記下了。”
一口氣說完這些,結果這位大祭司隻是平淡地給了個“嗯”字回應。
這樣平靜又冷淡的反應,應該是相信的吧?
隻是他又聽見孟克佩勒鬆內布道:“其實你不用解釋,我也知道你不可能會是。”
“這一點我從來沒有懷疑過。”
這倒是令楚司譯好奇起來:“為什麼?”
“因為他已經回到了他原來的世界。”
說話間,孟克佩勒鬆內布不知想起了什麼,嘴角竟然微微勾起了一絲淺笑,可能連他自己都沒察覺到。
楚司譯:“!”
什麼時候的事?
這件事給楚司譯的心理衝擊,不壓於賈胡提知道他腿心有顆紅痣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