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楚司譯沒有想到,當年的孩子優秀至極。
竟會在以後,一路成長為埃及的第一大祭司,阿蒙神殿的主祭……
“我聽懂了。”楚司譯眼底染上一抹內疚。
孟克佩勒鬆內布的內心,是在責怪,責怪楚司譯最後離開,也沒將他認出。
“可是祭司大人,其實您當時,不妨直接告訴他。”
直接,告訴他?孟克佩勒鬆內布詫異地再心中重複了一遍這句話,這是他從沒想過的。
楚司譯看向孟克佩勒鬆內布的眼神,異常真誠,他道:
“因為,一個人一生經曆的事情會很多,認識、見過、擦家而過的人,也無法一一計量。”
“你對他,如果是珍貴的朋友,那就告訴他,讓他知道。”
“對方說不定,也正缺這樣一位冥冥之中,能將他記在心上的朋友呢?”
朋友?孟克佩勒鬆內布聽完楚司譯的話,沉默良久。
最後卻是搖頭一笑。
見此,楚司譯猜測對方,這是不相信他的話。
而愧疚此刻就像爬山虎,攀上了楚司譯的心口。
他手下一刻,突然拉住了孟克佩勒鬆內布臂膀上的祭司袍。
手下的觸感,能清晰感受到孟克佩勒鬆內布衣料下,那肌肉脈絡的跳動。
“我其實有一件事情,想……”
“想…什麼?”孟克佩勒鬆內布此時聲音竟有一種蠱惑性。
這種古惑感,像是能縮短楚司譯思慮的時間,讓他加快道出後半段話。
“想……”想說,其實我就是楚司譯。
但是話才說一半,便被不知怎會突然出現在這裡的賈胡提…打斷了。
賈胡提僅憑單手,便輕鬆拉起了在地上坐著,明顯一瞬茫然了的楚司譯。
他目光炯炯,轉而盯向孟克佩勒鬆內布,語言中透著警覺和危險:
“既然祭司大人禱告完了,我就先帶他走了。”
賈胡提手上力氣極為霸道,還是第一次賈胡提對他使這麼大的力,隻想將他拉離這裡。
再也不要靠近阿蒙神殿,不要靠近這位阿蒙大祭司。
“賈胡提,你……”
賈胡提手上力氣又大了不少,“嘶……疼疼疼!”讓楚司譯又連喊了三聲疼。
賈胡提將人一把拉到自己跟前,“說了,要叫叔叔,你怎麼就不聽?”
他目光沉沉,完全不像之前他給楚司譯那種放任他、什麼都依著他的好形象。
‘是不是有誰惹到他了?!’楚司譯不斷試著掙脫,越掙脫,隻能感覺手上的力道不斷加大,簡直想將他手跟著一起廢了!
楚司譯回頭去看孟克佩勒鬆內布,想向對他歉意一笑。
卻見孟克佩勒鬆內布,已經從階梯上也站起來了。
隻是周身的氣質並非日常那般清冷卓絕,而是實實在在、十足的冰冷。
能從這個人渾身上下,感覺到千裡冰封,萬裡雪飄,能將四周的空氣都凍結住。
他低垂著眸,若不是外景是埃及的鬨市與沙漠,他真像是從雪山赤.腳而來的冰雪精靈。
孟克佩勒鬆內布的聲音,也十分冷漠:
“賈胡提將軍,你這樣未免顯得太不尊重?”
不尊重誰?是賈胡提還是楚司譯?還是一語雙關?
賈胡提語帶諷刺,沒有轉身,背對孟克佩勒鬆內布冷嗬一聲:
“祭司大人所行,也未見得配得上尊重二字。”
兩人的對話,就如同在打謎語,一來一回。
楚司譯聽得雨裡霧裡,不知道他們說的話,具體指向什麼。
而兩人之間,氣氛也十分僵硬,如同已經露出劍柄,挑亮劍鞘,下一秒便可拔刀相見。
“賈胡提,你在害怕什麼?”
當賈胡提帶著的楚司譯離開神殿,孟克佩勒鬆內布最後說了這樣一句話。
出了神殿,跨過兩座梯形石牆牌樓之間的普羅皮輪大門。
這算是徹底離開了祭司的地域,賈胡提才放開楚司譯的手。
楚司譯的右手腕兒,也明顯多了一圈鮮明的指印。
一直守在外麵的傑南尼見兩人出來,牽著兩批馬匹跟了過來。
馬一牽到,不等人反應,賈胡提作勢又要像頭一次那樣將人攬上去。
楚司譯緊急後退一步,眼神瞟了一眼他下半身道:“除非你把那…那東西摘了,不然我不上…”
一旁的傑南尼單手杵著下巴,順便也暗暗將賈胡提上下掃了一遍,眼露疑惑:‘什麼東西?’
賈胡提離開了祭司的地域,不知為何,態度又變了回了正常的狀態。他湊近楚司譯耳邊,輕吐氣道:
“今天沒戴。”
說罷,楚司譯視野旋轉,人已經到了馬上,背靠著賈胡提結實的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