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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陽宮,一封印著青鬆印鑒的書信赫然擺放在桌麵上,宋勤元正與宋珩相對而坐,俱是一張冷臉唇角緊抿,氣氛格外緊繃。
“此次你不要插手,我會安排其餘人前去。”
宋勤元瞧了宋珩一眼,冷不丁開口,命令的語氣不容拒絕,毫無與他商議的意思。
果然,他這副態度激怒了宋珩,他翻了個白眼,毫不留情的拒絕,嘲諷道,“我親自去,你管不著。”
“放肆!”宋勤元被他氣的一噎,一巴掌拍下去險些由報廢一張書案,聲色嚴厲,暗含威脅,“右域正是多事之秋,你還想再添一把火不成?!”
江書文是從他上陽宮走出去的,他如何不知兩人之間的恩怨?若是宋珩執意前去,怕就不是賀喜,而是鬨事了。
這些時日他突破金丹,沾了沈伊的光名聲逐漸起來,他本還念著此事對他寬鬆了些,哪怕他做些糊塗事,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過去了。
可左右兩邊關係微妙,經不起什麼風吹雨打,若是再任由他胡鬨下去,才是真的壞了大事。
宋勤元固執己見,始終不願意妥協,一雙眼瞪著他直冒火,書房中的氣壓直線下降。
宋珩冷笑一聲,站起來居高臨下看著他,長袍廣袖,配著那一雙微微眯起的眸子,語氣桀驁不馴。
“我就是要讓他們燒起來,又如何?”
忍氣吞聲這麼多年,他受夠了,既然右域敢當他們過去,那便鬨個天翻地覆又如何?
眼看著他神色陰冷,再無人前天真模樣,和他記憶中判若兩人,宋勤元氣的渾身發抖,指著他的鼻子你了半天不知說些什麼。
半晌冷聲衝著外麵吩咐道,“來人,從今日起少主閉關修行,給我看住了他!”
宋珩皺眉,未等反應過來,身側已然悄無聲息出現了一名黑衣男子,低聲衝著他道了句,“少主,得罪了。”
下一瞬,金光從他手中飛射而出,直入宋珩眉心,他眼前一黑,當即便暈了過去。
看著他的模樣,宋勤元頭疼的揉了揉眉心,再次叮囑了一句,“將人看住了,莫要讓他出院子一步!”
黑衣人點頭,又遲疑問道,“那鬆雲閣那邊……”
“讓宋謙過去。”
“是。”
三言兩語間,便已經敲定此事,將宋珩這個少主排除在外。
隻是交談中的二人不曾發覺,原本應該暈倒毫無知覺的宋珩睫毛輕顫,隨即再次平息下來。
……
沈伊被困在山洞中整整半月,一腳踏進去沒了回頭路,殊不知落青宗已經亂了套。
方添才臉色凝重的看向沈清,擔憂開口,“師父,我去尋她。”
雖然他們都知道呂家彆有用心,但卻未曾放在心上,畢竟沈伊回來後這一路太順利了,叫他們都忍不住認為,她一定可以應付過來。
直到她整整半月沒有消息,就連隨同她前去的呂家弟子也失去了蹤跡,他們才從中品味出一絲不對來。
呂家閉門不出,對此隻字不提,隻道他們亦損失慘重,願意放棄那片山脈送給落青宗。
隻要他們能應付的了。
對於他的提議,沈清卻並未立刻應答,反而思索片刻後開口,“再等七日,若是還沒有消息,你再帶人去尋。”
“師父!”
方添彩那張萬年冰塊臉上麵終於露出來了詫異,驚疑不定的望向沈清,仿佛在無聲控訴著他的冷血。
“你先看看這個。”
沈清沒多解釋,反而從一旁抽屜中取出一塊玉簡遞給他。
方添才不敢質疑他的決定,接過玉簡灌入靈力,眼前忽的閃現出些許場景。
東境山脈,他獨自一人行走在其中,仿佛在搜尋什麼東西,奈何始終摸不著頭緒。
他略微皺眉,一絲疑惑浮上心頭,不大確定的詢問道,“您早就調查過此處?”
沈清點頭,忍不住想起了當年之事。
四大世家中,呂家並非是權勢最廣的,卻最不好惹,原因很簡單,因為他們太暴躁了。
一言不合喊打喊殺,怒氣上頭不顧大局,這種瘋狗最不好惹,反倒叫他頭痛。
當年他們撤出山脈,他便察覺到了異常,暗中前去查看,不曾想竟意外發覺那裡靈氣消散,甚至……還有一個陣法。
他尋覓良久無法觸發法陣,自然也不清楚底下隱藏的究竟是什麼東西,隻是本能的覺得親近,認定絕不是危險。
故而此時呂家找上門,他毫不猶豫的放沈伊前去,想著若是運氣好些,能得一二機緣。
沈伊雖杳無音信,但魂燈未滅,未必是遇險。
隻是兩人不知,沈伊此時正灰頭土臉蹲在洞穴裡……拔蘿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