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國慶節前一天，我就回家了。大帥打電話說想我了。午馬二中門衛大爺都沒正眼看我，就放我進去了。隻有高三沒有放假，顯然他們繼承了我們的傳統，就像我們繼承了師哥師姐的傳統一樣，老師隻要一不在，自習課便嘰嘰喳喳個沒完。

大帥的座位在第一排角上，同桌是個女生，看背影覺得有點熟悉，正在做題。大帥坐得很隨意，左手托著下巴，右手在寫著什麼。我猜他應該是碰到了難題，正在思考，和以前一樣。

“放假了？”大帥很淡定的問。

“嗯，放好幾天。”

“你們大學咋樣，挺好的吧？”

“還行，湊合，一直在軍訓。怎麼來複讀了啊？”我問大帥。

“媽的，和王艾艾報的一個誌願，結果老子沒被錄取。”

那天我們喝了好多酒，到很晚才回學校。大帥並沒有因為逃了兩節晚自習或夜不歸宿得到懲罰，因為他現在是全班第二，老師多少給點麵子。

很少有人願意回來複讀，大帥插班回到了高三五班。我給大帥說他同桌看上去不錯，背影至少比王艾艾好看的多。大帥一連打了好幾個嗝，啥也沒說。

坐在回學校的車裡，看著窗外的風景。車子不顛，但心裡很亂。是這樣開始我的大學，還是回去複讀一年，考個更好的大學，聽說陳西的學校就不錯。

7

剛進校園，莫小北給我發消息說：下午四點，二號教學樓大廳集合，開會。一想就要見班裡的姑娘們，有點興奮。

郝文史衝我招手，我挨著他坐下。他指著一個女孩小聲的問我，是不是軍訓時撕了褲子的那個。我從側後方看了半天，都看到了她發梢有點分叉，也不確定是不是。也許我當時的注意力全放在了內褲有沒有唐老鴨上，而不是臉。郝文史說就是她，笑起來特彆甜。

那女生叫羅晴婷，莫小北經多方打探，還搞來了手機號。郝文史卻慫了，表示就是說說而已，我們好一番鄙視他。

又過了幾天，通知開班會，選選班乾部。結果所有人都想當班長，雖說競選措辭都是為班級服務，但是大家都懂，撈點好處嘛。

也許是那天林森忘記了刮胡子，拉低了印象分，使得莫小北有機可乘，當選了班長。不過，絡腮胡子增加的剽悍度，林森乾體委，也挺般配。郝文史在那次班會上贏得了羅晴婷的部分好感。因為，當時全班除了我和徐東風沒上去，其他人都上去了，羅晴婷要競選衛生委員。郝文史本來是競選班長的，突然改了主意。他上台說道：打掃衛生的活怎麼能讓美女做呢？我來吧。

8

上了一周的課，整體感覺是昏昏沉沉，特彆容易犯困。某次思想政治課上，老師講道：中國被認為是最保守最傳統的國家，但是卻生育除了世界上最多的人口，印度和中國越是貧窮的地方，人口越多，越窮越生，越生越窮，惡性循環。就聽到一個聲音，“可以賣人啊。”也許馬路平隻是想活躍一下課堂氣氛，可是他沒有用普通話。所以我們聽起來是，“可以□□啊。”我就是在這個時候被笑聲吵醒的。而老師也順勢讓同學們課間休息。

莫小北清了清嗓子：“打擾大家幾分鐘，有兩個事情傳達一下。校、院學生會納新，請有意向的同學們填好表格交給我。下周我們學院舉辦籃球比賽，我們專業的這幾個班組建一個籃球隊。請體育委員組建一下隊伍。”

林森、馬路平、郝文史、石成新此四人平時已經在宿舍裡吹下牛B：

林森：你看我一個胯下運球，左手一個假動作，右手一個突破上籃，無敵！

郝文史：你彆看我個子小，但是重心低，運球穩，再說籃球靠的是什麼？傳球！傳球靠的是什麼？視野！

石成新：知道凱爾特人怎麼奪總冠軍的麼？雷阿倫！投手。

馬路平：……

其實我大約能猜出馬路平內心的想法：我草，連個過一米八的都沒有，還裝逼呢？老子就是不說話。

無形裝逼，最為致命！

9

馬路平問徐東風：“你打什麼位置？”

“教練。”徐東風說完又拍了拍床板問我，“你不上去裝個逼啊？”

“我從來沒打過籃球，隻踢過足球。”我尷尬且真誠的說道。

“那你可以當啦啦隊啊。”林森說完，還扭了幾下屁股。

事實上，上述四人就組成了五分之四的籃球隊。第一場惜敗對手2分。我賽後總結，女生太少，平哥腳太臭，踩過我床的地方，散發著嗆人的氣味。馬路平在壁櫥裡找襪子換時，居然發現了一隻用過的避孕套。這倒是讓平哥長舒一口氣，晦氣！原來就是因為這個才輸的。

楊帆的出現絕對是個意外。第二場球賽前，我吃著班費買來的巧克力，喝著班費買來的飲料，看著被莫小北鼓動來加油的女同學，很偶爾的喊上兩聲，不是加油，而是徐東風老是掰我手裡的巧克力。

女生喊加油的時候很賣力，隊員也就很興奮，馬路平一個胯下運球，投中了2分。這個時候女生隊伍裡突然節奏感十足地喊了一聲：平哥！加油！我順著聲音看去，果然是楊帆。平哥突然跟打了雞血一般，突破上籃，背身單打，還蒙進了2個三分球，我們順利大比分贏了第二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