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回家的第四天，馮大帥喊我去午馬二中找他。高一高二的學生都放假了，高三的學生，想回家的回家，不著急回家的就自願學習一周。馮大帥正在和他同桌商量著題，看見我，招手示意我進去。教室裡也就十幾個學生，因為今天是最後一天了，也都興奮的說著悄悄話。

“你來看看這個題，山雞。”馮大帥說道。

於此同時，我也看到了馮大帥的同桌。讓我無比吃驚的是，他同桌居然是吳子棋。說實話，我對這個姑娘不是很了解，她很少講話，哪怕是有人講了個天大的笑話，整個班裡都哄堂大笑，她也是“撲哧”一聲，完全笑不露齒。

我一看是數學卷子的最後一道大題，和馮大帥說：“咱班主任不是說了麼？最後的大題是留給考清華北大的。”

“對啊，你看。”馮大帥指了指貼在吳子棋桌角的座右銘，說道。我剛抬頭去看，吳子棋迅速用手捂住了。

馮大帥見我看了半天沒思路，說道：“算了，彆裝逼了。就算給你答案，你都不一定看得懂。”把試卷拿回去，重新放到他和吳子棋的中間。

“對哦，先假設這個不等式裡的小a等於這個。”吳子棋邊說邊寫，接著又說道，“看看，是不是比剛才好多了？”說完抬頭看著馮大帥。

“嗯，再用第一問的數列代入，第二問的結果限製一下集合。”馮大帥說完，拿過吳子棋的本子，繼續演算了整整一張紙。期間，吳子棋還指出了馮大帥的一個小錯誤。

我跟個傻子一樣，看著他們兩個解題。明明他們說的每句話我都懂，但是怎麼就不明白為什麼那麼解呢。半年前，我還在這個教室裡笑傲江湖，運氣好的時候，理綜、數學的最後一道大題也能做對一問倆問的，這會兒卻有點不知他二人所雲了。

吳子棋拿出答案，發現居然和馮大帥推導出的結果一模一樣。

27

馮大帥說，他發現自己沒有錄取的時候，難過了好多天。本來想去外地複讀，但是考慮到都九月底了，還是去午馬二中吧。“午馬二中，學習成風。老師帶頭，學生跟蹤！”所以馮大帥還是選擇在熟悉的地方複讀。

馮大帥夾了一大筷子土豆絲吃掉，接著說道：“上次喝多了，沒和你說。還記得當時咱兩個貼的座右銘麼？你寫的清華大學，我寫的北京大學。其實還有一個人也寫了清華大學。”

“誰啊？居然比你還裝B。”我笑道。

“吳子棋！說實話，咱兩個這麼寫完全是為了裝B，可吳子棋不是。你都不知道，高考成績出來的第二天，她就來複讀了。”馮大帥可能是因為喝了酒，說的有些誇張。

“這麼牛B。”我給馮大帥又倒滿一杯酒。

“我去教務處問老師，能不能複讀。那老師問我考了多少分後，直接讓我去找五班班主任趙老師。”馮大帥又吃了一口土豆絲，接著說，“老趙把我領到教室裡，幾乎和講台平行的角落裡，還空著一個座位。老趙說你坐那兒吧。”

“她埋頭做著練習題，頭都沒抬多高，隻是把堆放在我這邊課桌上的幾本書，匆匆收拾到自己的桌子上。”馮大帥停頓了一下，說道：“上了兩節課後，他才發現是我，我才確定了她是吳子棋。”

“她不是考了第一麼，咋來複讀了？”我問道。

“情況和我一樣。不不不，她的分數比我的高~一點點。”馮大帥模仿著大話西遊裡麵豬八戒的口吻，笑道。

馮大帥哼著歌上了公交車，上車之前還衝我抱了一拳：新年快樂！

28

幸好，我能和張若雨聊聊天，而且我兩個都覺得在家實在無聊，急切盼著趕緊開學。這可和以前不一樣了：小時候不想開學，可能是因為《西遊記》沒看完，時刻關心著猴哥有沒有被妖怪弄死，也時刻盼望著唐僧趕緊被妖怪弄死；再長大點，也不想開學，可能是因為《還珠格格》沒看完，幻想著自己是隻小燕子，穿花衣，年年春天來這裡……

我在候車廳裡一陣發呆。

“嗨！高青山。”

嚇了我一跳，忙回頭一看，是一個濃眉大眼，正在盯著我微笑的哥們。我有些不知所措，剛才明顯是個女生的聲音啊！接著就看到了躲在這個男生身後，正在大笑的陳西。

“哈哈哈，這是我同學。”陳西指了指那個哥們，又指著我說，“他也是我同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