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回 世界杯足球和吉他 音樂節姑……(2 / 2)

文東路往事 在下高青山 10666 字 10個月前

所以晚上,我們說要看世界杯的時候,莫小北和石成新雖然沒有明確反對,但是,看的出來他們略有不滿,何況,我們還得用他們的電腦,用他們扯的網看。

第一場,南非踢墨西哥,1比1平了,看完了匆匆睡覺了。正常比賽影響最深的就是那個嗚嗚祖拉,能吵死。

徐東風抄完了莫小北的《微生物學》的實驗報告,把他的連同莫小北的遞給了我和馬路平。馬路平嫌他的字太醜了,要過去了莫小北的。徐東風在班級球球群裡問,還有啥作業?姑娘們很熱心的給他回複著。他挨著看,什麼作業沒交,什麼報告沒交。抄的差不多的時候,《機械製圖》老師也下課了。我們趕緊去北苑餐廳,來到東北小吃的窗口,馬路平要了一份土豆牛肉蓋飯,徐東風說土豆牛肉裡竟是土豆,應該叫土豆馬鈴薯蓋飯還差不多。看了半天,徐東風要了一份魚香雞蛋蓋飯。

“老板,我也來一份魚香雞蛋蓋飯。”我說道。

“你要個彆的,不然他一起做,給的少。”徐東風說道。

“今天就想吃這個。”我說道。

“等會跟韓語係踢比賽,需要給他們麵子不?”馬路平問道。

“給個屁,咱一勝一平,他們一勝一負。最後一場至少平才能出線。”徐東風說道。

“你怎麼算的?他們輸給輪滑社了?”馬路平說。

“不知道,這不隊長群裡發的積分麼,咱們4分,他們3分,輪滑隊3分,羽毛球隊1分。最後一場還指不定咋樣呢?”徐東風把手機球球打開,給我們看消息。

“那就乾。不怕。”馬路平就這點好,永遠不慫。

我們到足球場的時候,正好看見葉良辰正在用韓語和兩個小哥聊天。我和徐東風還有馬路平互相看了看,充滿疑惑。換好鞋子,緊緊鞋帶,褲衩上的鬆緊帶。準備戰鬥。

開場前,我們跟裁判提出質疑,對麵怎麼會有韓國人。裁判說他們是韓語係,可以有韓國人,還囑托我們加加油,乾他媽的。

我們去年輸給了葉良辰。我們也知道葉良辰踢球很厲害,技術好,速度快。但是他的隊友就夠嗆了。所以賽前我們就定好了戰術,我負責盯死葉良辰。整體戰術龜縮防守,找準機會,反擊。

原本,原本是這麼計劃的。

比賽開始之後,我便迅速的貼到葉良辰身邊。我知道他腳下特彆靈活,所以不能吃他假動作。一來二去,葉良辰也發現了我們的戰術,便開始了他的嘲諷。

“你是叫高青山來吧?”

“對。”我點了點頭。

“你認識張若雨?”葉良辰接著問。

“對。”我心裡想,不是一塊打過羽毛球麼?怎麼突然裝傻。

“她是你女朋友?”葉良辰都是一腳傳球,傳完了就跑去接應。我心裡想說,不能被他分散注意力。

“怪不得老子費那麼大勁呢。”葉良辰嘴裡念念叨叨。

我看準機會,一個上搶,就把他擠開了,然後把球搶過來,傳給馬路平。馬路平大喊一聲:“好球!山雞。”馬路平接球就要往前帶,結果被其中一個韓國小哥給搶走了。馬路平又大喊一聲“我草!”急忙去追。

那個韓國小哥還挺帥,跑起來,頭發一顫一顫的,假動作過焦品跟過個地瓜似得。到了球門也不著急射門,而是一個假射,又一個假射,然後射門,球進了。

把馬路平給急的,一腦門子汗,把徐東風給熱點,呼呼直喘,把我給氣的,真想弄死他。

“不用跟著我,傻逼。沒用的”葉良辰一腳出球後說。

“老子願意,傻逼。”我回罵道。

“真不知道張若雨是怎麼看上你這個傻逼的。”葉良辰賤笑道。

“你他媽才是傻逼。”我越想越氣,就問候了一下他媽。

“張若雨也是賤,老子回韓國就把她踹了。”葉良辰說道。

“我草你媽,你個狗日的。”我對著他臉上的紫百合就是一拳。

接著他的臉就開始變形,扭曲,就像美術課本上愛德華蒙克的那張畫:《呐喊》。

52

足球賽被淘汰之後,反而可以專心看世界杯了。我們每天晚上都看球,彆管是加納還是洪都拉斯,隻要有球賽必看,早場是晚上10點開始,晚場是2點半開始。連續看了一周,最先撐不住的不是我,馬路平和徐東風,反而是每天不看球的林森。他實在是對足球不感興趣。

“兄弟們,今晚又看球啊。誰踢誰?”林森洗完澡,站在門口問道。

“朝鮮踢科特迪瓦。朝鮮的鄭大世還行。”馬路平說。

“哭鼻子行吧。”徐東風說。

“你們看球,我們晚上睡不著啊。能不能小點聲。”林森說。

“就是,你們突然一錘桌子,哎呀一聲,就醒了。”石成新也說。

“說你呢。進球你激動,打到立柱上你激動個屁。”徐東風指著馬路平說道。

“那怎麼辦?”馬路平問道。

“去樓頂看。”我建議道。

“我們住在六樓,這樓就六層,樓道西頭,頭頂有個天窗,旁邊有鋼筋焊的樓梯,不過天窗的門用鎖鎖著”。我說道。

“怎麼上去啊,那個門鎖著呢。我有一次想上去抽煙來,鎖著,上不去。”馬路平說。

“那個鎖很小,去看看唄。”徐東風說道。

我們來到樓道西側,西側還有幾個宿舍,不過是倉庫,平時都鎖著。馬路平爬上去一看,鎖不知道被誰弄開了已經,他把天窗頂開,探出個腦袋觀察了半天。然後爬了上去。我和徐東風也跟著爬了上去。

樓頂是真不錯。特彆是夏天,涼爽的很。樓頂因為沒人上來,加上雨水衝刷,地麵上很乾淨,光著腳踩上去還能感受到地麵的餘溫。徐東風最後一個爬上來的,環顧了一圈,砸吧砸吧嘴說:“不錯不錯。挺涼快的。爽!如果來根煙就好了。”

馬路平從口袋裡掏出煙,一人分了一根。我們三個抽著煙,扶著護欄,朝著西邊二號女生樓,北邊的五號男生樓觀望。

要是再有酒就更好了,我心裡想著。

我們先把網線和插排拿到樓頂,往下順,讓郝文史在窗戶用拖把夠進去,插上。莫小北一個勁的說:一定要保護好電腦啊。看完了趕緊下來啊。下雨了,就趕緊下來。不行你們就在宿舍裡看吧,小點聲不就行了。樓頂太危險了。

林森可能是覺得把我們趕到樓頂,不好意思,第二天就給我們搬了一箱嶗山上來。郝文史給我們提供了一個大的遮陽傘,也不知道他去哪裡兼職順回來的。莫小北讓我們把他一直擺在床上的小桌子拿走,還順便把剛從打印機裡拿出來的熱熱乎乎的專業課講義給我們了。最貼心的就是石成新。石成新知道我們最近天天看球,前陣子不是逃課,就是外出被兼職騙,馬上就考試了,給我們複印了他和肖蕊做的筆記。提醒我們有時間背著點,還囑咐我們背背英語單詞,馬上就四級考試了。

53

徐東風有一個最大的優點,就是能在快考試的時候,找到自習室這種搶手貨。我們在一教樓的三樓找到了一個自習室,正要準備進去,發現門口貼著“考研自習室,非請勿入,麵斥不雅”。徐東風就跟不認字一樣,推門進去了,我們跟著也進去了。

自習室裡人沒幾個。隨便找了個桌子上沒書占座的座位,拿出莫小北和石成新給的講義、真題,開始學習。看書最怕的就是走神,一會兒研究研究斜前方的那個師姐的發型,一會兒看看斜後方坐的是師哥還是師姐。一會兒再查查今晚的世界杯賽程,一會兒翻翻手中的單詞書。一個小時過去了,單詞書都沒翻過abandon。

郝文史的電話算是救了我。

“今晚上有事麼?”郝文史壓著嗓子問我。

“看球啊,德國踢英格蘭。”我說。

“那不耽誤,幫個忙。晚上蜻蜓她們要開草地音樂會。你喊著東哥,平哥去捧捧場。”郝文史繼續壓著嗓子說道。

“幾點?在哪裡?”我問道。

“吃了晚飯去吧。西邊的操場上。”郝文史匆匆掛了電話。

我們到操場的時候,已經陸陸續續來了好多人了。這會是四個男的在唱五月天的《倔強》,周圍也有人跟著唱。這四個哥們彈得樂器,有吉他,架子鼓,貝斯。

“那個胖子彈的是啥?”馬路平問。

“吉他吧。”我說到。

“貝斯。低音吉他。”旁邊一個哥們說道。

“這都是文藝圈的事,你少說話。”徐東風說著就從包裡掏出眼鏡戴上,開始巡視。這是徐東風的職業習慣,到人多的地方,必須看看有沒有美女。

“哎,看那邊。”徐東風提醒我們。

“哪個?”馬路平個子高,看了半天問道。

“羅晴婷旁邊那個,穿著綠色碎花連衣裙。”徐東風說道。我順著徐東風的眼神,看到了那個姑娘。羅晴婷正在和她聊著天。

徐東風繼續巡視,然後給我們彙報方位,由我和馬路平來鑒定。郝文史湊了過來,手裡捧著一大束玫瑰。

“找了你們半天,等會幫個忙。”郝文史小臉通紅,喘著粗氣說道。

“再下一個節目,蜻蜓彈唱《丁香花》,唱完了,我上去,你們把花遞給我。給蜻蜓一個驚喜。”郝文史說道。

“可以。我們就給你遞花,還用帶頭起哄不?”馬路平接過花問道。

“看著來吧,彆過了。”郝文史囑咐完了,又不知道去了哪裡。

羅晴婷上台彈唱《丁香花》。這首歌從高中就開始聽,就沒聽過這麼好聽的版本。羅晴婷唱完,郝文史不知道從哪裡躥了出來。羅晴婷看著他,他看著羅晴婷。羅晴婷把吉他往草地上一放,衝他張開雙手,然後他就愣了一下,就要去擁抱羅晴婷,突然停了下來,衝著我們大喊了一聲:“清風寨兄弟何在?”

“這兒呢!”馬路平高聲回答,然後扒拉開人群,把花遞到了郝文史手中。

“親一個,親一個!”徐東風開始起哄。我見狀,也跟著喊“親一個親一個。”

羅晴婷和郝文史滿臉甜蜜的過來找我們說了幾句話,就去吃飯了。

但是,我們並沒有走。因為那個綠色碎花裙子的姑娘上台了。她一上台就聽到已經有人開始騷動了。那四個哥們伴奏,她先唱了一首許巍的《故鄉》,又彈著吉他唱了一個自己寫的歌。天邊就要熄滅的晚霞,姑娘乾淨悠揚的琴聲,陣陣的拂麵的晚風。那一刻,很搭配。

那天的球賽也很下酒。德國隊先進一球,英格蘭立馬扳平,德國隊又進一個,蘭帕德禁區前一腳遠射,打到了橫梁,又彈到了地上,德國門將諾伊爾飛身撲住,一個大腳開到前場,克洛澤不等球著地,一腳捅射2比1。慢動作回放的時候,發現蘭帕德那腳居然進了。這麼精彩的球賽,我應該很興奮才是。可是,我滿腦子是吉他和彈吉他的姑娘。

“我好像是戀愛了。”我躺在樓頂,看著天上的星星說道。

“我也是。”徐東風說道。

“我愛的是吉他。”我說的。

“我愛的是姑娘。”徐東風雙手枕在腦後,也看著天上的星星。

“真他娘滴傻逼。”馬路平一邊衝著樓頂的雨漏撒尿,一邊罵道。

54

我盤算了一下,現在開始做兼職,攢錢買吉他不現實。就讓郝文史把羅晴婷的吉他借過來玩兩天。郝文史倒是也很痛快,不過他讓我先找五個人關注一個人人網的公共主頁。

我打開郝文史發的那個鏈接:“小蚊紙找兼職”。沒想到郝文史想了這麼一招,我一看關注才十幾個人。我就把鏈接發到了我們的足球群裡,沒一會就有幾個師弟私聊我,是真的麼?要錢麼?暑假可以麼?他們這麼一問,倒是啟發了我。我暑假可以做兼職啊。現在,安心學習,準備考試,先保證彆掛科。

馬路平喜歡去圖書館上自習,徐東風喜歡去一教樓,我喜歡去三教樓。不過晚上,我們都喜歡在樓頂看球。在等待看球的時候,我會玩玩吉他,搜一搜左輪老師,人人可以彈吉他的教學視頻。

徐東風最近迷上了足球競猜,在猜對了阿根廷輸給德國後,賬戶裡的錢從160元變成了610元。我問徐東風,馬拉多納執教,加上梅西阿圭羅等一眾明星,你是什麼膽量猜阿根廷會輸,而且比分都讓你給猜對了。徐東風理由很簡單,他們不帶裡克爾梅,沒中場啊,碰到德國這種人高馬大的,不靈了就,06年德國就淘汰了阿根廷。所以風水不會輪流轉!徐東風說完,又開始研究賠率。

“我看今天烏拉圭有點懸啊。”徐東風說道。

“蘇亞雷斯這場上不了啊?”馬路平說。

“對啊,上一場太敗人品了,故意手球擋住必進球。”徐東風說道。

“差不多了,壓一半吧,荷蘭讓一球贏球。明天等著收錢。”徐東風說道。

足球賽就是充滿了未知,所以冷門也是看點之一。不過荷蘭這場跟賠率一樣穩穩的。第二天,德國對戰西班牙。徐東風研究了賠率,加上之前4比1英格蘭,4比0阿根廷,準備直接□□了德國。馬路平說大熱必死,想想98年巴西,決賽拉胯!02年的法國,小組都沒出線!06年的巴西,輸給了要退役的齊達內的法國!大熱必死。再說了,章魚哥都預測了德國要輸。

果不其然,德國碰上了最好的西班牙,西班牙再也沒有拉胯,1比0過了德國這一關。徐東風慶幸自己隻壓了一小半。因為第二天上午就有兩場考試,英語和微生物學。天氣預報也說今天晚上有雨。我們匆匆收拾電腦,電源線,爬下樓頂。

徐東風在下麵,馬路平在樓梯上,我往下遞東西。我先把電腦遞下去,正在考慮這把太陽傘要不要拆了。就看見不遠處的五號樓樓頂有團黑影,隻見這黑影,倒退幾步,“噌”一下,跳了下去。

“我草!”我他媽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怎麼了?”馬路平問道。

“對麵,他媽的,好像有人跳樓了!”我的腿哆哆嗦嗦,說話聲音顫抖的不行。

“什麼?”馬路平又爬上來看。

“怎麼了?大半夜的,小點聲啊。”徐東風在下麵說。

“走走走,啥也沒有,看花眼了吧。”馬路平四周看了一圈,推著我往下走,他還不忘拿小鎖把天窗的門鎖上。

最後的決賽是在宿舍裡看的。因為所有的考試都結束了。等到到了加時賽,伊涅斯塔終於進球了的時候,他們都睡了。我帶著耳機,盯著結果,說不上興奮,說不上激動。遠遠不如06年世界杯,我用收音機聽轉播的興奮。

關上電腦,躺在床上,看著頭頂呼呼轉,不時還吱吱響的風扇,耳邊傳來他們的鼾聲,一時間,我還以為回到了高中宿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