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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舍的氣氛在林森搬到隔壁宿舍後，再次變得沉默。郝文史也不再在宿舍裡張羅弄兼職的事情，每天早早就出門，晚上熄燈前後回來。石成新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每天做的最多就是喊大家起床，給大家通知在那個教室上課。我和徐東風馬路平每天都一塊去上課，一塊去踢球，我們選修都是一樣的，所以課程表也都一樣。莫小北每天忙忙碌碌，上周五晚上實驗課的時候約著晚上去喝酒，結果還沒下課，就被輔導員喊走了。

這周五實驗課前，莫小北在宿舍裡說下周開始評優。有國家獎學金，勵誌獎學金，校級獎學金，優秀班乾部，優秀學生，針對家庭困難的還有助學金。評優主要是看大二的成績和德育分。成績占50%，德育分占50%。

說實話，我覺得莫小北告訴我們和不告訴我們沒什麼區彆。反正能評上就評上了，評不上爭取也沒啥用。不過，隻要評優，我總能想起小學三年級四年級的經曆。上小學那會兒，過年前的那次考試很重要，考前十名的話，就會發獎狀，全家過個好年。一二年級我從來有沒發過獎狀，爸媽問問考了多少分，也就不再多問了。但是三年級的那次，我以為獎狀依舊和我無緣。所以去拿成績的那天，我異常平靜，甚至還安慰了同桌半天，有沒有獎狀無所謂，彆挨揍就行。結果，那年我考了第7名，領了一張三好學生的獎狀，雖然我都不知道三好都是哪三好，這可是我人生中第一張獎狀啊，興奮了幾乎一個寒假。但是隨著後來的評優入少先隊，評優入共青團。我都不是第一批，慢慢的就覺得評出來的優不一定真的優，沒有評上優也不一定就不優。

不過，這會評優不管評出來的是不是真正的優，但是發的錢是真正的錢。

7

評優先看總成績，再看德育分兩項都在前50%就有評優資格。莫小北通知我們趕緊填報自己的德育分加分項。像我們這種參加了籃球賽足球賽的都要加分。過四級加分，參加了誌願活動加分，擔任班長、宿舍長、課代表、班乾部的，都加分。

除了我和郝文史，徐東風，馬路平和石成新都在拚命的想上學期都乾了啥能加分的事。我幫石成新想起了一個：上次我在廁所拉屎你來給我送紙和煙，這叫幫助同學，加兩分。石成新眉頭緊皺，壓根沒理我，繼續思考。徐東風和馬路平率先填完了，都40多分。石成新填了30積分，不由感歎，這學期還得多參加班級活動啊！

“獎學金多少錢？”馬路平倚在門口點了根煙，問道。

“八千。”徐東風填完了把表遞給莫小北，答道。

“這麼多，幾個名額？”馬路平接著問道。

“2個吧。不過還有彆的。”石成新也把表交給莫小北，答道。

“山雞，你的呢？”莫小北衝著我問道。

“我肯定不行，我門門課剛60。不耽誤工夫了。”我說道。

“試試唄。名額很多。”莫小北說道。

“就是，你足球課老薑不是給了你滿分麼？”馬路平說道。

“那管啥用。吃飯去吧。不是說晚上輔導員給我們開會麼？”我說道。

“走走走，那得趕緊的。一年到頭看不到輔導員。”馬路平說道。

輔導員到了階梯教室，和前排的幾個班乾部商量著。沒過一會，莫小北就率先講話：根據同學們提交上來的德育分成績排名和上學年兩個學期的總成績排名。獲得獎學金的同學名單已經出來了，本次獲得國家獎學金的有4位同學，勵誌獎學金的有4位，校級獎學金有30位。名單稍後由班長發到各班的群裡。如果有異議，可以來辦公室找來趙老師核對。

沒等莫小北說完，就聽到教室裡開始議論紛紛，聲音越來越大。輔導員趙老師趕緊接過話筒，笑著告訴大家，獎學金隻是為了鼓勵大家好好學習的，咱們這評優也完全是按照學校的相關要求，從學習成績和德育成績兩方麵來考量。大家如果有異議，歡迎來找我核對。更重要的是，大家要努力學習，積極參加各種活動，爭取下次獲獎。接下來我們還有助學金的申請，大家留意。

莫小北把獎學金的名單發在了群裡。莫小北國家獎學金，石成新勵誌獎學金。我和郝文史啥也沒有，我們也知道自己平時在忙些啥，不掛科就行。馬路平和徐東風也沒獲獎，不過他們想去看看自己的成績。

我們總是很難承認彆人比自己優秀。所以，我們會用彆的方式來保護自己的自尊心。比如我是廚子裡最會說相聲的，是說相聲裡麵唱歌最好的，唱歌裡麵跑的最快的。但是，當碰到一個又會做飯，又會唱歌，又會說相聲，還是跑的最快的。那該怎麼保護呢？這就像學習，比你學習好的還比你努力，那怎麼辦？那我就找各種理由去逃避。我胡亂想著。

我使勁吸了一口煙，然後緩緩的吐出來。我把這叫深呼吸抽煙療法。出了二教樓，我往足球場的方向走，便路過紅李路。雖然這個季節紅葉李隻剩下紅色的葉子了，但是來往的姑娘們依然不少。我勁量靠邊走，用拇指和食指捏住煙頭，讓煙頭衝著手心，打量著迎麵而來的姑娘們。看她們的打扮，很容易就能分辨出她是大幾的。正在我沉浸在女色中時，就聽見路西側有個女生尖叫：“抓流氓啊！”

8

我尋思著，看美女也是耍流氓麼？趕緊收了收眼神，忙往路東的足球場看去。結果路西側喊得貌似更大聲了。“抓流氓啊！抓流氓啊！”聽動靜，怎麼感覺這妹子越喊越開心。我放慢了腳步，循著聲音往西側看去。

桃李路西側是圖書館，圖書館在整個學校的中央位置，北側是辦公樓，南側是大會堂，東側是足球場，西側是三教樓。圖書館周圍種滿了花草樹木，南側還有一個小花園，有那種悠長的長廊，和複古的涼亭，花園裡最多的花是月季，從春天到冬天，都能看到有人在那裡讀書、約會。我們去上課，下課回宿舍，也喜歡從這個小花園裡穿插過去。

原來是一個妹子雙手拉著一個小夥子的胳膊，在喊。小夥子急的臉紅脖子粗，手裡拿的一摞紙也掉了一地。主要是隨著這個妹子喊得越來越大聲，周圍的看熱鬨的也越來越多。小夥子給那妹子解釋，妹子捂著耳朵。小夥子隻好對著周圍看熱鬨的同學解釋：我就從這裡路過，想問問路，她誤會我了。

聽小夥子說完，這妹子可不乾了。隻見她踮起腳尖，用手指指著這小夥子的鼻子說道：“好啊，本仙女正在休憩，正夢到我的郎君要踏著七彩祥雲來娶我。我激動的睜開眼，發現是你正在盯著我。你要娶我不成？”周圍的人一陣哈哈大笑。這個時候來了一個老人，過來抓住這個女子的手，拉著就走。我還在詫異呢。就聽見這妹子笑著說：“爸爸，這個人說要娶我，還說要跟我一起考研呢。”

我也跟著周圍的人哈哈哈笑。就感覺背後被人拍了一巴掌。我一回頭是馬路平和徐東風。他倆不知什麼時候站在我的身後。

“看到了麼，山雞？”馬路平興奮地問道。

“啥啊。看啥啊？”我問道。

“文東路上有三怪，大叔大哥小可愛。”馬路平說道。

“我草！難道這個就是小可愛？”我也興奮地問道。

“對。也不知道是因為考研，還是因為啥，受刺激了。一陣兒一陣兒的。”馬路平說完，彈了彈煙灰。

“你一說考研，我今天看到一個事兒，感覺可以搞一搞。”徐東風說道。

“啥事？”馬路平問。

“走走走，邊走邊說。”徐東風說。

徐東風給我們說，早上他在廣告欄裡看到了一個小廣告。說是組建一個小團隊，沒說做啥。他剛打電話和那人聊了聊，說是考研訂房。那人還說改天過來麵談。

9

徐東風和馬路平沒再提獎學金的事。原因就是莫小北發了成績單後，林森倒數第一，郝文史倒數第二，我倒數第五，徐東風和馬路平一個倒數第三，一個倒數第四。根本無力競爭獎學金。這也就意味著後麵各種評優的機會都沒有了。

“草，沒事。有啥大不了的。評不上就評不上唄。”馬路平說道。

“不患寡而患不均。”徐東風倚在牆上，手裡拿著手機，無精打采的看著風扇。緩緩的說道。

“什麼意思？”馬路平問。

“走走走，抽根煙去。”徐東風從床上跳下來，我和馬路平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