擱以前他可能會拿一些土掉渣的詞來形容它,比如億萬豪宅、精裝彆墅。
擁有它不光是擁有了坐地起價的收藏品,還擁有了彰顯尊貴身份和不凡地位的標誌物。
眾所知之,在國內房子不僅僅是房子,不僅僅用來住。
也可能是一個抵抗通貨膨脹物價貶值的商品,也可能是孩子讀書的跳板,也可能是大人物的門臉。
這棟彆墅滿足朱老板的眼光和前景,他需要它為女兒敲開好學校的大門,也需要它完滿自己的愛情。
他打算向法院起訴離婚,隻要離了婚就能娶到夢中情人。
當然,官司可能要拖很久,有錢人有時候離婚並不容易,太多利益捆綁,千絲萬縷早就如同一團亂麻,但是有錢人路子也廣,通過某些手段他可以避免和前妻產生財產糾紛。
“咦?那是什麼?”李小姐指著東南角一處小房子問道。
小房子是個廢棄的雜物間,正好被高大的涼亭遮擋住,十分不起眼,平時閒置放點拖把水桶等衛生工具,多年無人打理,雜草重生,顯得格外陰森。
自從搬進來周蓉蓉添置的衛生工具就沒用過,離婚前她十指不沾陽春水,從不做飯洗衣,家務交給保姆,離婚後吃飯叫外賣,衛生任務交給鐘點工,鐘點工自帶工具不需要用家裡的。
十幾年不來這裡,都快忘了有這麼個地方。
雜物間旁邊是下水道,下雨天經常有臭水下不去反而還湧出來,常年浸泡在臭水裡,牆皮都掉了一大半。
“是個雜物間,平時放點工具……”周蓉蓉解釋。
李小姐眼疾手快,推開門下意識地打量這個逼仄的空間。
陽光正盛,可屋內卻寒氣逼人,像個零下十幾度的冷庫。
他們看到一些東西,笑容凍結在臉上,臉色變得很難看,像結了霜一般。
朱老板被突如其來的變故嚇得一哆嗦,手一鬆,質感不錯的公文包不小心掉在地上,砸中了一個玩具,發出一聲怪叫。
幽暗的房間裡紅色的血手印很是紮眼,這詭異的鮮紅色像打開了恐怖事件的序幕。
血腥味混合著黴味裹著門外的熱風如海嘯風暴般撲麵而來。
牆角立著一個渾身是血的布娃娃,血液染紅她的眼球。
窗邊的案台上一隻香爐正香煙嫋嫋,三支香眼看快要燃儘,香灰落在桌子上沒有散落成灰,卻形成三支完整的條狀物。
案台上的符紙被風吹到地上,十幾張符紙打著旋風,呼呼啦啦地,看得人脖子發冷,感覺有股神秘的力量控製著他們的身體,往腦袋不停地灌冷風。
朱老板一身肥肉,很是費力地彎腰撿起了公文包,他看到發出怪叫的是一隻塑料尖叫雞。
一切都很玄乎。
角落裡有塊布在蠕動,慢慢在朝他們逼近。
在場的人心臟砰砰砰地跳個不停,頭皮發麻,
隨著一聲尖叫,一個黑色物體拖著一件帶血的嬰兒衣服像閃電般踩著李會計的腳背飛竄出去,那東西有著柔軟的觸感。
它拖著一條長長的黑黑的尾巴。
是老鼠。
“這是在做法超度亡嬰嗎?”風水大師脫口而出,他雖並不是驅魔法師,但風水和做法是也算有點相似,都屬於玄學。
縱使馳騁商場的富豪口氣也變得膽怯,嗓子不受控製地發顫,“這裡不會發生過什麼不吉利的事吧?”
“大家彆怕,這個是個誤會,應該是我女兒和同學為了刺激弄的鬼屋。”周蓉蓉強忍著怒氣,臉上掛著招牌笑容,她可不能說實話,說她真的打過胎,真的欠沒出肚子的孩子一場超度。
真沒想到,她曾經的教導女兒注意自尊自愛,還把自己早年的經曆作為反麵教材告訴女兒,不曾想反被親生女兒拿來當作反對她賣房的武器。
“哦,原來是這樣。你女兒還真是有膽量,與眾不同啊。”李會計努力撫平手臂上的雞皮疙瘩,恢複了明媚的笑容,她的抗壓能力確實強。
西裝革履的中介銷售滿臉疑惑,如果說周女士高中畢業就生了孩子,恐怕在她生孩子之前極有可能不止懷過一次孕,那……
他帶著狐疑的神色再一次重新審視眼前的貴婦。
彩色的霞光照耀在街道上,如夢似幻,此刻房主的女兒方若雪慢悠悠地走在回家的路上,她拾起一朵落花放在筆尖深深嗅了一下,滿臉陶醉,她的發繩鬆動很快掉落在地,頭發不知不覺散落在肩膀上,微微張開嘴角浮現一絲得意的壞笑。
她在想象著她媽媽的反應,這是一次無聲的反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