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12點，天使之翼酒吧，還是在那個黑暗的角落，曆正翼又喝多了。

他僵直地靠在座椅上，像個死人，意識處於半夢半醒之中。

“爸，十年了，我和媽媽根本就不知道你在做什麼。”

“你說你和你戰友做生意？然後長期不歸家？每次回來你都偷偷摸摸的。你甚至都不敢去學校接我。”

“你在撒謊！”

“十年了，你的錢包裡甚至不敢放張媽媽的照片，你連和正慢慢長大的兒子拍張照片都不敢。”

“媽媽被你騙了，是你殺死的媽媽你知道嗎？”

“爸，我永遠也不會原諒你，我再也不想看到你，再也不想回這個家。我說的是永遠，一輩子。”

一滴淚珠從曆正翼眼角悄然滑落。

酗酒引發的心絞痛如潮水般襲來，但是曆正翼不想動，隻想保持這個姿態繼續這麼坐著。他有點想死了，就這樣心絞痛發作然後死去？他現在就可以做到。

模糊意識中，一位年輕女性的身影浮現在他麵前，懷中還抱著個幼兒。

幼兒衝著曆正翼甜甜地笑，脆生生地喊：“爺爺！爺爺！”

倏忽間，曆正翼意識清醒。他掙紮著坐起，從口袋裡掏出個藥瓶。

然而桌子上隻有杯酒。

曆正翼站起身，他想去前台要點水。

旁邊不遠處的卡座上，居然又碰上了那對男女。

人類真的很奇怪，總是喜歡來熟悉的酒吧，然後找相同的座位。

那對男女已經不認識曆正翼了，但是曆正翼卻還清楚地記得他們。

曆正翼到前台要了杯水，若無其事地穿過男女卡座，回到自己座位，然後重新隱於黑暗之中。

時隔三四個月，男人看起來變化不少，除了他手中的酒還是同樣的貴又難喝，衣服到手表都升級了幾個檔次，喝酒調情的姿態也熟絡不少。

頭發還是那麼油膩。

在曆正翼看來，男人已經從一個草包，升級為一個穿著漂亮的草包。

他居然在向對麵那女人求婚？

曆正翼吃過藥，感覺好多了，他拿起桌上那隻剩了個杯底的酒杯，放在唇邊摩挲，耳尖輕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