升職後,我迎來了生活與事業的雙豐收。
我依然就職於七星公司,同時負責宇澤的部分法務,雖然因為資曆淺還不能算公司的合夥人,但所有人都能看出允黎我,未來的潛力無限。
我開始穿自己喜歡的衣服去上班,當然也可以隨心選擇鞋跟高度,醜小鴨蛻變成為白天鵝,公司裡每個人都覺得我漂亮了許多。
不過李元楓見到我還是愛答不理的,但本姑娘現在翅膀硬了,想飛就飛,又何必怕她會怎麼想?她愛怎麼想怎麼想,我隻要全心專注業務即好。
工作上了個台階,我比以前更加忙碌,然而相比從前,自由度卻得到大大拓展。我遊走於七星、宇澤和家庭之間,充分感受著家庭和工作的平衡。我為它們付出辛勞,同時享受它們帶給我的心靈上的滿足。
在我為自己的前程努力打拚的過程中,大叔還是和從前一樣,無怨無悔地為我付出。如果我有事情,一個電話他就會召之即來;平常沒事的時候,他則默默履行著爺爺的職責:接送蟲兒,帶蟲兒玩,然後建設我們的後花園。
剛搬來時,我們那小院子還是片荒地。
而現在,不到兩年的光景,這裡已經被大叔改造成為我們的後花園。
大叔在我心中就是完美男人的典範,他是蟲兒的守護者,還是個手藝精湛的木工,他駕駛技術一流,還是個欣賞水準很高的園丁。
不到兩年功夫,大叔先是在院子裡給蟲兒搭了個木屋,又接著在院子裡紮了個秋千,為花園植上綠坪還種了許多花。
有一天,他又從外麵牽回來條流浪狗。
就這樣,我們這個家逐漸變得熱鬨起來。
平常周末空閒時,我就坐在小院子的搖椅上曬太陽,大叔不是在修剪草坪就是在伺候他那些花草,要不就坐在花架旁看報紙。蟲兒打秋千笑得咯咯的,那隻狗就在院子裡來來回回地瘋竄。
我十分欽佩大叔超前的眼光,租下這所大房子。
蟲兒大了,需要一個院子瘋跑,這樣曆健康才能真正地健康成長。
大叔從來不說他想要將蟲兒培養成一個什麼樣的人,但我知道他最大的心願就是讓蟲兒健康長大。至於房租,現在看來根本不成問題,我和大叔任何一個人的工資都足以支付。
我甚至有個想法,乾脆以後把這房子買下來?
這裡已經成為了我們的家:我的家、大叔的家,還有蟲兒的家。
最近,我在猶豫要不要將龔宇引進我們這個小家庭。我對大叔向來毫無隱瞞,再加上我又愛說,經常在吃飯的功夫就將公司裡外的事全都講給了大叔聽,包括那個變態李元楓,當然還有龔宇。
說起來,厲雲斐已經去世五年。他是我的初戀我很愛他,我曾經沉溺於他死亡的悲痛中無法自拔,但是現在,我確定我走出來了。
可是大叔呢?我想大叔並沒有。
彆的不說,現在這個房子足夠寬敞,我也為大叔準備了個單獨的房間。可是大叔每天無論在這裡待到多晚,都要趕回他那間破落小屋去睡覺。
我知道,那裡有他的家,那裡有他的兒子厲雲斐。
大叔身上,始終縈繞著某種孤獨感,這種孤獨感像道鴻溝般拉開了他和整個世界的距離。我和蟲兒,偶爾會跨越這道鴻溝去陪陪他,但是我深深明白,我們不是鴻溝那邊的人,以後,終究我們會漸漸離他遠去。
還是算了,我徹底打消了將龔宇帶進我們這個小家的想法。
這個家是我——允黎內心中獨一無二的存在,是我的世外桃源,是我的心靈歸宿。我是如此地珍惜它,以致於想要弄個圍牆將它與外界完全隔絕。圍牆外麵,我可以肆意妄為、無所顧忌。但是在圍牆裡麵,我隻想有我們三個,外加那條狗,其它什麼都不該存在。甚至包括厲雲斐和龔宇。
今天是蟲兒五周歲生日,又恰逢周末,傍晚的時候,我便在家做了一大桌子菜,然後我們三人共進晚餐。
我開了瓶酒,大叔給蟲兒買了生日蛋糕。
唱完生日歌,大叔抱起蟲兒吹蠟燭,我拿著蟲兒的小手在蛋糕上砍下第一刀。
蟲兒還是像小時候那樣縮到爺爺懷中撒嬌個沒完沒了,然而過了會兒,大叔卻將她放到自己的專屬小椅子上端正坐好。
“我不嘛,要爺爺抱。”蟲兒伸出藕節般白嫩的小胳膊。
大叔親吻了下蟲兒的額頭,捧著她的小臉蛋哄她:“蟲兒長大了,要自己坐。”
“為什麼長大就要自己坐?”蟲兒歪著小腦袋問爺爺。
大叔暖暖地笑,耐心地指指我,然後告訴蟲兒說:“大人都要自己坐,像媽媽那樣。蟲兒想不想長大?”
蟲兒乖乖點頭,但是很快又補充說:“我想要爺爺抱。”
大叔看看我,豎著食指對蟲兒說:“抱一分鐘,然後就自己坐?”
“100分鐘?”蟲兒開始討價還價。
大叔笑得可開心,我邊切蛋糕邊白了蟲兒一眼:“你想累死爺爺?”
“累不死嘛?”
“最多五分鐘?”大叔看了看表,說道。
“那晚上給我講故事。”小妮子在講價方麵真是個天才。
大叔笑著點頭,抱起蟲兒,舉得高高原地轉了個圈。小丫頭快樂地尖叫,放肆的笑聲充斥著整個屋子。剛被放下來,我就給她小嘴裡塞了一大塊蛋糕,順便還抹了點紅色奶油,擦在我蟲兒的小臉頰上。
願我的蟲兒永遠快樂、健康。
趁著蟲兒大快朵頤的功夫,大叔將她放回兒童座椅上。
我明白大叔的意思,蟲兒大了,還是個女孩,大叔正悄悄約束自己的行為,把愛藏在心底。
大叔其實是個道德行為準則極高的人,這點我在與他相處的過程中體會頗深。
吃完蛋糕,大叔帶蟲兒去臥室講故事,我則收拾滿屋子的狼藉。
雖說屋子被搞得很亂,但是我很開心。蟲兒能健康幸福地長大,是我和厲雲斐的共同心願。雖然厲雲斐車禍離開了我們,但是大叔的到來卻填補上了另一份獨特的愛,讓曆健康無論在身體上還是心理上,都在健健康康長大。
現在看來,論起幸福程度,蟲兒的童年絕不亞於我的童年。關於這點我很確信,也很滿意。
收拾完屋子,我給自己倒了杯酒,坐在沙發上安靜休息。
不一會兒,大叔從蟲兒臥室出來,小心地帶上房門。
“睡了?”我問大叔。
大叔點點頭。然後他像平常那樣,去取沙發上的外套,想要離開。
“坐會兒?”我拍拍沙發,對大叔說道。
大叔猶豫了一秒,走到旁邊沙發前,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