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魔的雪茄。
現在想起來,厲雲斐死亡的前幾天,他的精神確實特彆緊張,當時的我還以為他是過於勞累所以並沒有太在意。
五年前的那個夜晚,大約,就是厲雲斐發生車禍的前兩天。
那天,厲雲斐很晚才回來,我還記得當時大約是淩晨一點。厲雲斐開門的時候我就醒了,但是我依然安靜地躺在床上,小心思暗搓搓地期待著厲雲斐進來看我和蟲兒——就像以前他無數次所做的那樣。
但是那晚厲雲斐並沒有來,他一個人靜靜地待在客廳,燈開得很暗。
我因為睡不著,乾脆也爬起床,赤著腳打開門來偷偷向外看。
我看見了厲雲斐,他坐在平常慣用的那張書桌前,書桌上還擺著他的筆電。厲雲斐正飛快地滑動著鼠標,同時口中小聲地念念有詞。
“惡魔的雪茄”,那是我第一次從厲雲斐口中聽見這個詞語。
後來,後來發生了什麼?
我特彆困倦,然後喊了聲老公,厲雲斐如驚弓之鳥般回過頭來看。我對那一刻他的表情至今記憶尤深:他臉色蒼白,嘴唇全無血色,眼睛裡確實充滿了驚恐。
但那隻是一秒,厲雲斐很快反應過來,表情也恢複了正常,他笑著叫我的小名讓我回去睡覺,還告訴我他很快就來陪我。
所以,厲雲斐死前曾經和宇澤發生過聯係?如果確定發生過關係,那必定不是什麼好事,和律師沾邊的能有什麼事情我可太清楚了。
還有,那晚厲雲斐的表情也不太對。老公遇事向來比較鎮定,什麼事情會讓他緊張成那個樣子?
我越想越覺得事情可疑,厲雲斐出事的那條路晚上行人並不多,厲雲斐那樣的駕駛老手怎麼會出車禍?
還有,當時交警的事故記錄上說厲雲斐開車超速,然後撞在了樹上,翻了好幾圈後導致起火爆燃。厲雲斐從事律師職業,平常做事循規蹈矩到甚至苛刻的程度,怎麼可能乾出超速行駛這種事情?
早晨起來後,我心事重重,做完早餐又收拾好蟲兒,總覺得我該做點什麼?但是事情過去實在太久了,我還能做什麼呢?
後來出門把蟲兒放在車上時,我想起來了。
我給溧陽打了個電話。
自從那次不動聲色收拾過溧陽後,這小子對我態度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彎,對我極好極恭敬,經常逢年過節就發消息問候,允姐長允姐短的,叫得老子渾身起雞皮疙瘩。
我約溧陽中午一起吃飯,又說順便找他問點事情,溧陽一口答應。
約好溧陽,我略鬆了口氣,隨即打火啟車,準備先送蟲兒去幼兒園。
車子打著火的時候,我突然想起龔宇說的昨晚上有個黑車一直跟著我們。
我下意識瞟了眼後視鏡,果然又看到了那輛黑車。它還停在昨天相同的位置上。
巧合的是,黑車此時也在打火啟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