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六點，曆正翼家中。

蜷縮在沙發上的曆正翼突然驚醒，手中幾十頁的調查報告掉落一地，曆正翼連忙彎身去撿。這是顏若愚傳過來的與澤明關係密切的那二十三人的詳細背調。

曆正翼昨夜通宵研究，淩晨四五點才靠在沙發上合衣睡著。

起床後，曆正翼去盥洗間衝了個涼，又換了身衣服，重新回來研究這份名單。

名單裡麵的某個人極大地吸引了曆正翼的注意。他是澤明的貼身保鏢，名叫應瑟。澤明有很多保鏢，但應瑟這人比較特殊，是極少能跟隨澤明進入澤旭輝房間的其中之一。

更讓曆正翼感興趣的是，應瑟晉升成為澤明貼身保鏢的時間，恰好是五年之前，厲雲斐車禍死亡的那年。那段時間，M市□□相當混亂，各方勢力盤踞爭執不下，其中最有實力的當然是澤明和顏若愚這兩人。

這兩人很是奇怪，年輕時候打也打過，好也好過。表麵上稱兄道弟生死與共，私下裡仇人相見分外眼紅。

曆正翼不管他兩的閒事，他隻管做他的事拿他的錢。但是現在，事情牽扯出厲雲斐，曆正翼就決不能善罷甘休。

曆正翼拿出張紙，開始繪製澤明同這二十三人的人物關係圖譜，包括澤明與他們的關係以及他們彼此相互間的關係。最後，曆正翼在圖譜旁邊劃下兒子厲雲斐的名字，又以此為起點，畫出兩條線，分彆指向澤明和應澀的名字。

這三人之間，到底會有怎樣的關係？

手機鈴響打斷了曆正翼的思路。

電話是顏若愚的一個得力手下打來的，曆正翼前天讓他幫忙調查一個名叫葉果的人。此人五年前曾在宇澤做過財務審計，離職前可能還和宇澤發生過職業糾紛。

得力手下告訴曆正翼他已經查到葉果的資料。

葉果，五年前改名葉飛然，從宇澤辭職後不到一年，就搬離M市，現居住於B市一個極其偏僻的城中村中。還有件值得注意的事，葉果不僅改了名字，連帶著身份和簡曆都被人重新換過。

簡單點說就是：過去那個葉果實際上已經不存在了。

如果不是通過特殊渠道，普通人根本查不出葉果其人。

三個小時後，曆正翼踏上去B市的飛機。

第二天，曆正翼來到葉果家。葉果家是城中村中一處獨立的平房。

下午，曆正翼悄無聲息地打開了葉果家後門。

進入房間客廳後，曆正翼一眼就看見正躺在地上酣睡的葉果。

資料顯示葉果獨居此處，長期無業，靠政府救濟勉強度日。現狀來看葉果確實很窮，幾乎可以用家徒四壁來形容，不大的房間中連張床都沒有，地麵上雜七雜八擺著些被褥臥具和日常用品。

曆正翼戴上橡膠手套，蹲下身，撿起地上扔著的幾隻注射器，仔細查驗。針管中那渾濁的殘餘物顯而易見：葉果在注射毒品，而且大概率已經到了病入膏肓的程度。

屋內沒什麼正兒八經的坐處，曆正翼在屋中踱步來回走了幾趟，選中個角落，席地而坐休息、安靜等待。

五個小時後，晚上九點，葉果才悠悠醒來。

“你醒了？”曆正翼拿開麵前的手機，看著不遠處的葉果。

“啊——”

葉果愣怔一秒，隨即發出聲尖銳嘶叫，爬起來不要命的向大門處跑去。

曆正翼搖搖頭，將手機插進兜裡，站起身，尾隨葉果而去。

前門已經被曆正翼封死了，葉果打不開，隨即他扭頭想回去，結果與曆正翼迎麵碰上。曆正翼隻輕輕一扭，老鷹抓雞仔般把葉果抓了個結實，反扣著手將他押回房間客廳。

葉果被曆正翼推到地上，手忙腳亂爬起來還想跑。

砰地一聲，曆正翼飛出一拳擊中葉果麵門。

特種老兵的拳頭可不是吃素的，又硬又狠跟塊鐵似的，葉果被打得暈頭轉向，倒在地上痛得差點抽搐。

“再動我就打死你。”

曆正翼說話向來簡明扼要，但效果十分明顯，葉果楞是給嚇得不敢動彈，全身縮起來直打哆嗦。

“你跑什麼？”曆正翼問。

“我，我怕，……”

“你知道我是誰？”

“你和他……，他他他們是……？”

葉果略略張開手指，從指縫中窺探曆正翼。

“他們是誰？”曆正翼又問。

“我，我不敢，說，說，……”

曆正翼點點頭，說：“你起來坐好，彆亂動，我不打你。”

五分鐘後，葉果終於停止哆嗦，勉強坐起身，爬到牆邊坐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