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爾生和應澀這兩家夥初次見麵就給了我個下馬威,但是如果以為我會就此卻步那就錯了。
我允黎是被嚇大的嗎?十九歲就敢找男朋友,之後背叛家庭輟學生子,二十一歲老公死後就挑起家庭重擔的我,堅信這世界上就沒有我過不去的坎,關鍵是這坎我去不去過。
黑@道怎麼了?黑@道也是一個個人組成的,隻要是人就會有弱點,就會有喜惡,抓住人性就是抓住了蛇的七寸,攻而必克之。
我決定主動進攻,並暗中采取了一條分化對方的策略。
第一次見麵,我就覺得那個應澀對我有好感。不要問為什麼,女人在這方麵的直覺是天賦的。
彆看那天他和爾生兩人搭台唱戲一起算計我,但他看我那眼神,簡直就是在赤裸裸地召喚我:你來吧,你來吧,我這裡可能有空子可鑽。
嗯!這不我就來了。
之後的周末,我約了應澀在公司附近一個酒吧見麵,我想和他“好好聊聊”。
不過在這之前,我也是做足了功課。我找了個私家偵探幫忙調查應澀。三天時間,私家偵探就把有關應澀的所有資料奉到我的麵前。
裡麵的材料非常翔實,從應澀光屁股在河邊抓魚,到應澀長大後如何進入宇澤,憑借著對老板毫無保留的忠誠入了老板的法眼,最後成為澤明的貼身保鏢的人生經曆,事無巨細,應有儘有。
這之中彆的我都無感,唯有其中一條引起了我的興趣。
應澀是個棄子,幼年被養父收養後長大。
應澀養父是個單身漢窮鬼,40歲都沒娶上老婆,收養應澀後乾脆就徹底斷了成家的念頭,和應澀兩人相依為命,直到如今。因為這個緣故,應澀雖然最終沒走上正道,各種缺德壞事也乾了不少,但對養父卻是極其孝順。
孝順,是人類最優秀的品質之一。
難怪應澀看起來不像是那種窮凶極惡之徒,難怪那天看我的眼神濕漉漉的,有那麼點子忠犬的味道。
還有,他有個七十多歲的老父親要照顧,這條信息對我極其重要。
世界上所有的孝子都期望父母晚年能頤養天年,而天下所有的父母對孩子最大的期望就是一生平安順遂。
憑借這一點,我斷定應澀不會在這條道上一路走到黑,如果有機會的話他一定會順勢抽身的。
這就是我今天來找應澀隨便聊聊,所持有的砝碼。
今天的應澀打扮得像個waiter,白色襯衣板板正正,彆在熨燙得妥妥帖帖的黑色西褲裡,領口上還帶著個領結,活脫脫一個進城務工的上進青年,微笑看人的時候還顯得有些清純呢。
我差點笑出聲來,他們黑@道混的都這麼能裝嗎?
我兩簡單寒暄了幾句,坐下來後,我當即開誠布公地表明了自己的來意。
應澀和爾生的買賣,目前對於現任大老板澤旭輝來說,就是個負資產。無論它未來能否賺錢,能賺多少錢,宇澤的老板都已經下定決心與這邊脫鉤。
所以,我首先向應澀聲明:老板的目的是明確且堅決的。
應澀欲言又止,我揮手示意讓他聽我講完。
整個談話策略我計劃了很久,我不打算給應澀太多思考的時間,行和不行就這一錘子買賣。
目前我們遇到的最大的問題是,□□這邊的人員問題,這夥人常年乾壞事賺錢習慣了,早就忘記了正常人是怎麼過日子的,所以,我們是不可能像正常公司那樣解雇他們。
So,事情得慢慢來!
怎麼解決這個問題呢?我的想法是,首先需要逐步收縮這邊的業務。
那又怎麼收縮呢?宇澤畢竟經營了這麼多年,無論是客戶渠道還是業務量都已經比較穩定,好好的錢放那兒不賺,難道這些人都是傻的不成?
不過,一件事情把他它搞好不容易,但是搞壞難度卻並不大。
所以我的計劃很簡單,我就是想讓應澀在這中間稍微動點手腳,譬如說挑撥離間,再譬如說裡應外合破壞渠道等等。總之,想點辦法逐漸收縮業務,讓這個團隊逐漸萎縮,最後能作鳥獸散是最好的,實在不行到那個程度再遣散人走代價也要小很多。
說句實話,無論黑@道白道,論起經營之道,其中的陰險伎倆都差不太多,搞起人來的話白道上的人好像還要更勝一籌。
應澀也吃驚於我的直白與赤@裸,在我侃侃而談的時候一度瞪大了眼珠看著我,大概是很難想象我這樣一個二十五六的小姑娘談起整人來居然能如此嫻熟。
這沒辦法,文明人的世界嘛,當然要更講“規則”。
談話的最後,我開出了我的條件:很快,龔宇就會將宇澤旗下一座倉庫的所有權轉到我名下.這座倉庫也是爾生他們辦事的主要經營場地,在這個非常的過渡期間,爾生和應澀可以繼續無償使用這個倉庫,宇澤也會像平常那樣繼續為他們提供運輸渠道支持。
事情順利結束後,我會將這所倉庫的所有權轉給應澀作為報酬,到時候無論他是轉賣也好,或者利用其繼續經營也好,基本可以保證下輩子衣食無憂。
“我不要倉庫。”應澀搖搖頭對我說。
“那你想要?”我作了個手勢,讓應澀儘管開出他的條件。
“我要200萬現金,外加我和父親的X國身份,事成之後,我要帶他離開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