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應澀通話的第二天,我又發現了些與大叔相關的消息。
那天是周末,蟲兒去同學家玩,留下我一人在家神魂難安。
直到晚上九點,女兒回家後我才注意到她脖子戴著個奇怪的配飾。
那是顆用五彩絲線編織的繩鏈,下麵還吊著把卡通鑰匙。
我確信,我曾經看過大叔編織這種樣式的繩鏈。
果然,蟲兒告訴我繩鏈就是她和爺爺一起做的手工。
這周三爺爺才徹底弄好繩鏈,然後連帶著這把鑰匙一起送給了她。
蟲兒告訴我說,她其實不喜歡那個卡通鑰匙,模樣有點土,不過爺爺讓她先戴著,過幾天找到合適的就給她換。
這周三,正好是大叔失蹤的前一天。
我拿著那把鑰匙滿屋子地亂轉,最後,終於在院子裡找到了把與之匹配的鎖。鎖就在院子裡,在大叔以前為蟲兒搭的小木屋的門上。
我用鑰匙打開小木屋的門,鑽了進去。
蟲兒還以為我和她玩什麼遊戲,在外麵趴在地上歪著腦袋告訴我說,木門旁邊的有塊木地板是活動的,那裡是以前爺爺和她藏寶的地兒。
我撬開那塊木板,發現了滿滿的用塑膠口袋密封好的現金。
第二天,我將女兒送到了閨蜜田心那裡,托付她幫我帶幾天孩子。
然後我就開始瘋狂地尋找大叔。
大叔家所有房門都被我打開了,包括以前他的臥室,還有厲雲斐的臥室。
這些房間應該都保持著原樣。但是我顧不上億舊,我隻想找出些相關於大叔的痕跡。
沒有,沒有任何跡象,大叔的痕跡就是無痕。
我又回到家中,帶著耳機聽交通廣播,翻出前幾天大叔丟棄然後被我收拾起來的報紙,一麵一麵地找,一點一點地看。試圖從中找到丁點兒大叔的線索。
報紙上除了大叔勾畫的新聞,還有標記的段落大意,什麼都沒有。
我從早上找到下午,又從下午找到日暮,一天下來水米未進,以致於到後麵神經兮兮,依然毫無進展。
我無力地癱坐在沙發上,然後拿著自己的手機,一遍又一遍地撥打這大叔的電話號碼,電話裡全都是忙音後就無人接聽。
甚至都沒有轉自動留言。
太陽快落山了,暮光透過客廳的落地大玻璃窗照到我身上,暖哄哄的,卻照得我心發慌。我突然覺得周圍太靜了,實在是太安靜了。
恍惚間,窗玻璃外的街道上有兩三個人影穿梭而過。
今天,我家門口似乎多了好幾個奇怪的人。我剛才回家的時候就看見過他們,現在又看見了他們。
突然之間,我想通了。
我將手機扔到一邊,心裡頭那塊沉甸甸大石頭也隨之落地。
我想起大叔曾經告訴過我的那句話:允黎,你要相信我,無論何時,無論何地,我都會保護你們。
我和蟲兒呀,我們就是大叔的心頭肉,他再跑又能跑到哪兒去?
他是絕對不會丟下我們不管的,而我,隻需安靜地等待……
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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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晨,我起得很早,但沒去上班。
我給自己做了早餐,吃完早餐後,我開始收拾屋子。
把屋子收拾得乾乾淨淨、一塵不染,然後我坐在沙發上,開始等待。
窗戶外麵偶爾又有人來往。這個季節的清晨,天空乾淨,也很安靜。
不過我能感覺到,盯著我們家這個小房子的眼睛又增多了。
大叔他在做什麼呢?我不知道他在做什麼,但我想他一定知道我們現在的處境。
中午十一點,我身旁的座機突然響了。
果然,我拿起電話,話筒中傳來大叔的聲音。
“允黎。”
“大叔。”我驟然捂住嘴巴,試圖控製喉嚨口無法控製的哽咽。
“大叔你在哪兒?”
“允黎,你準備好了嗎?”大叔的聲音倒是十分平靜。
“是的,我準備好了。”
“那你來找我吧!”大叔在電話裡說道。
“你在哪兒?”我問大叔。
“你知道我在哪兒?”話音剛落,大叔掛掉了電話。
我拿著滴滴響的電話不知所措,大叔這話怎麼莫名其妙?我怎麼可能知道他在哪兒?但是靈光乍現後,我意識到了一個問題,我家電話可能已經被監控了。
現在,就在此時此刻,我已經無聲無息地卷入了一場戰鬥。
好在,大叔將與我同在。
但是,我到底該去哪兒找到大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