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突然想起了穆藹,這話說的其實帶了點我可悲的自尊心。畢竟如果坦誠來說,我無時無刻不在想穆藹。
這是在我和她第一次相擁的兩個月之後,這兩個月我們再無任何聯係,無論是通信還是生活。好朋友沈一說我全然無一點女大學生應有的朝氣,每日都像宿醉的醉鬼一樣恍惚。
“我很有分寸的,從來沒喝多過,哪來的酒氣。”這是我兩個月內第n次和她拌嘴。
“魂不守舍的樣子,不是喝多了就是被哪個帥哥把魂勾跑了。”她說。
我就在這時想到了穆藹,她的簡訊也就在這時送達。
我後來建議過穆藹去釣魚,我說她一定是個擅長把握時機的好釣手。她不明所以,我也隻是笑著蹭過去,喝了口她杯中的新酒。
我不會告訴她,在無數個像今天這樣的時刻,我對她的思念浸沒在每個跑神的瞬間,溺的我喘不過氣時,她的消息就在這時出現。
“在忙嗎,今晚一起喝酒?”
為一條瀕死的魚降下新鮮的餌。
我上鉤,迫不及待。
晚上十點,我守在家門口,等待幸福的門鈴響起。隻要她一來,我便貼上去,像隻忠誠的看門狗。我很少用“狗”形容自己,因為我那在穆藹麵前根本不存在的自尊。所以後來我很喜歡魚,從微信頭像到手上的戒圈,可以是工藝品上的魚,可以是水缸裡任人觀賞的魚,可以是遊曳於她藍發中的魚,也可以是願者上鉤的魚,如魚得水,好歹她會給餌,好歹還需要釣,總好過現在,她什麼都沒給,我心甘情願上趕著討好,也許對穆藹來說,我一直都更像狗。忠心耿耿的,好養活的狗。
門鈴響了。
我開開門,她就站在那裡,藍發隱約褪出了黃色,船上自顧自燃燒的旅人和船燒到火光漸弱。
“怎麼不再去染了”我問她。
“沒意思就不去了。浪費時間。”她沒有太多表情。
可我仍然透過那層漂過後枯黃的頭發,看見了其中的海,像是站在荒廖的岸邊眺望等待歸家的故人,卻不知那渡人在海上已燒成灰燼。她不會管那片我腦中的海經曆了怎樣的生死離彆,也不會在意有個人在她離開時化成塵埃,又在她出現時艱難拚湊,更不會在意她麵前的這個我。
她隻是進屋,光著腳坐在黑色的地毯上,然後望向我。
我識趣的從酒櫃上搬下來一眾基酒,叮叮當當的在她麵前擺成一排。當然還有那瓶君度。
“喝這個,還是我用我新學的三腳貓功夫給你現調一杯?”
她接過那瓶君度,“今天想喝這個,下次你調。”
一句話讓我高興兩次。
穆藹,如果你也是像我一樣習慣於做同一件事的人,或許某天,會習慣和我呆在一起嗎。
我不用立刻得出答案,因為她說,還有下次。
今天她的情緒不高,隻是悶頭喝酒,我幾次想開口安慰,卻連詢問的身份都找不到。好在沒沉默太久,她從牛仔衣口袋中取出一包煙問我“可以嗎?”
“當然可以”畢竟她說什麼我都會同意。
於是她在煙霧與火光中,緩緩開口“最近好像到了瓶頸期,一直沒有靈感,很煩。”
“不過剛才在你這裡坐了會,突然好像平靜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