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觀萇嶼冷笑一聲,直接拉著鬱也一起走了。
謝洄還在後麵大喊“誒,我開車來了,一起走吧?”
萇嶼沒好氣的同樣喊回去“用不著謝謝!”
兩輛車在同一個地點同時出發,幾乎同時達到,就連最後的目的地的停車位都在隔壁,謝洄率先下車“誒,一個目的地,這麼執拗乾什麼,一起走不好嗎?還省油費了”
萇嶼嗬嗬笑了兩聲。
她們到的時間不算晚,可推開包廂的門時,裡麵已經坐了不少人了,謝洄也經常來,但是沒她來在的這麼勤快,她幾乎是次次必到,每一次帶著自己的目的把每一場聚會從頭坐到尾,可每一次都沒有奇跡出現。
而這一次,她就是在這樣猝不及防的情況下碰見了期待已久,想見很久很久的人。
鬱也拉著萇嶼坐到一邊,謝洄也跟著落座在鬱也的旁邊,和她隔了一個空位。
這次聚會的組局者是當時班級上的體委,他看見謝洄落座,開門笑著問道“謝洄,你不是說今天有個驚喜嗎?什麼驚喜啊,還有誰要來嗎?”
“有,稍等,他馬上到”謝洄手撐著下巴,笑著回到。
“還有人要來?誰啊?”
“他路上堵車了,等會就到”
鬱也對這段話對話幾乎沒聽進去一句,她剛剛坐下,手機上就連續蹦出了幾條消息,是劇組那邊的道具組長發了消息,具體的進組時間,還把她拉進了一個微信群聊。
這邊剛剛處理好,回完消息,謝洄那邊的對話已經結束了,萇嶼又歪著頭找她“忘了和你說,你的那本小說大概什麼時候完結?我這邊準備直接同步你的,這次的劇本還是你來改?”
“大概得過兩天吧,我自己改可以,但是因為我那邊一個劇組要過去頂兩天,不過劇組那邊任務不重,隻是道具組提前過去,房子的事情要處理一下,據說這個導演挺龜毛的,之前找的房子結構裝修不滿意,需要打了重做”
“哦,那房子裝修這事不歸你管吧?”
“不歸我管,我跟著盯一下就行,我主要負責裡麵的布置”
“那行,還按照之前的來,你先找兩個片段出來拿去試音,還需要時間呢,剩下的我來處理”
“可以,我儘量早點趕……”鬱也的話沒說完就很明顯的感受到她旁邊空著的座位忽然來了人,她下意識的抬頭看過去。
這頓飯鬱也吃的食不知味,還好有萇嶼坐在她旁邊,有人cue她的時候,她會在底下踢她兩下提醒,然後半開著玩笑把問題再說一遍。
——因為幾分鐘前落座在旁邊空位上的人,就是鬱也參加了這麼多次聚會,想要見一麵的人,蘇序其。
包廂裡忽然轟動起來,看見他來了七嘴八舌,到沒人注意鬱也的魂不守舍。
她低著頭吃飯,開始後悔今天不該化這麼潦草的妝的,今天應該好好挑挑衣服的,不該這麼草率的就來了。
蘇序其的右手放在腿上,鬱也就借著低頭的餘光看過去,他的手很長很白,而且特彆細特彆好看,她轉回視線看看自己的手,啊……就是有點小。
她們還在聊天,她就接著低頭觀察他的手,他手腕上還帶了一塊表,穿的衣服很休閒,視線再往下就是他腳上穿的白球鞋了。
萇嶼又在下麵踢了她兩下,鬱也抬頭“怎麼了?”
“我就是問問你,是今天的飯菜不合胃口嗎?我看你沒吃多少,一直低著頭”說話的是班級的班長,是個很漂亮很溫和的女孩。
“沒有,挺好吃的”鬱也笑笑,吊著的那顆心鬆下。
“那就好”
那就好,來了就好。鬱也默不動聲的在心裡接上後半句。
鬱也不動聲色的歎口氣,接著吃,萇嶼的腦袋又湊過來“你是餓死鬼啊?一直在吃?”
“說什麼呢?我明明吃的一點都不多好嗎?你也吃點,她們待會要去唱歌了,大概要喝酒,吃點東西墊墊,彆空腹”
“知道,我們玉寶真是賢妻良母呢”萇嶼笑著打趣她。
“彆笑了,你趕緊吃吧”
鬱也這邊剛剛聊完,想著可以安靜一下了,前麵不知道誰那麼不長眼,又忽然cue她“誒鬱也,我們每次參加同學聚會你都在,蘇序其之前就是沒來過吧?這應該是他第一次過來,我肯定沒記錯”
他人不是坐這了嗎?他是不是第一次過來你問他本人啊,你問我乾什麼?
鬱也麵上不動,儘量保持鎮定“我也不知道啊”
“不應該啊,你應該是來的最勤,最全的啊”那個男生還在納悶中。
鬱也恨不得一步上去把他嘴縫上。
“算了,不糾結這個問題了,蘇序其你高三下學期這麼關鍵的時刻休學,什麼時候回來的?”
“剛回來,謝洄跟我說有同學聚會,就過來了”蘇序其笑笑,回答的問題避重就輕
。
“啊,那我們今天還真是巧啊,你現在什麼工作啊?”
“打工的乙方”
謝洄一直在旁邊吃飯,聽見這個回答著實沒意料到,笑起來,還把自己嗆著了。
“怎麼了?”蘇序其遞張紙給他順便問道。
“沒事”
建築設計師,被你說成裝修房子的,你那工作室是不是該說成工地啊?
同學A似乎是發現了什麼不得了的,眼神一亮挑起了另一個話題“誒,我忽然發現,萇嶼和鬱也還有蘇序其和謝洄,你們是高中同學,除了蘇序其,你們三個還都是同一所大學的吧?現在還在一起工作呢吧?”
蘇序其皺起的眉頭在一瞬間後被撫平,似乎是在心裡安慰自己。
鬱也不知道是不是被發現了,還是被猛然cue到抬起頭的餘光看見了什麼,結巴道“啊,對,是,是一所大學的”
同學B眼光左右打量“誒,我記得當時蘇序其和鬱也不是我們當時班級裡的……”
“誒呀,都是好久之前的事了,彆提了唄,這快到五月一了,又到了結婚盛世,你們有誰要結婚的嗎?我得提前攢份子錢”萇嶼及時出麵斷了話,大家也都是有眼力見的。
“誒呦,說到這我們林柳可是找了個好人家啊”
萇嶼找了個話題,就有人順著話題往下聊,沒人再不長眼的接著往下問了。
除了那個不長眼的本人,他把頭湊過去問謝洄“班裡的什麼?”
謝洄看他一眼,又看了看了萇嶼,迫於後者的威壓,他選擇閉嘴“不知道”
吃飽喝足大家轉戰KTV,KTV包廂裡昏暗暗一片,靠著大屏幕上的光亮聊天喝酒,兩個小女孩一直坐在一起。
那邊有人起哄蘇序其一起唱歌,好不容易聚在一起,給大家一展歌喉,被他婉拒後,居然把視線轉移到她這了。
鬱也手裡握著一杯快要喝完的啤酒,往萇嶼的肩膀上一靠,那人一看人都喝懵了,誰還找她啊。
不過她今天心情到底還是欠佳,隻喝了兩杯酒,就起身迷迷糊糊的去了趟衛生間。
她起身時台上不知道是誰還在唱“死了都要愛,不淋漓儘致不痛快”
“我去,她乾嘛呢?唱的這麼撕心裂肺?”
“失戀了,不好意思啊,擔待點哈”
包廂裡的回憶往昔以及吵鬨聲被關上的門隔絕開,鬱也靠在門上站了兩秒隨後離開去了衛生間。
鬱也洗了把臉,從衛生間裡出來時才意識到自己大概是醉了,她這酒量說出去都閒丟人,兩杯倒,摸摸手機還在身上,努力集中精力找萇嶼的聊天框,給她去了條語音。
“我在衛生間門口,快來找我”
沒一分鐘萇嶼就找出來了“乖乖,你這才喝兩杯啊?你酒量什麼時候差到這個地步了?”
“不知道,我們回去吧,我有點暈啊”
“好好好,走走走,我先扶你到門口,我去把車開過來啊”
萇嶼跌跌撞撞的扶著她往外麵走,把她放在門口讓她蹲下去,在她耳邊不斷叮囑道“不要跟著彆人走啊,千萬不能跟著走,也不要亂跑,等著我來啊”
“知——道——了”
“我馬上回來”
酒精衝刺大腦,鬱也平時聰明的大腦在這一刻成了空白,眼神迷離。
萇嶼去打車,鬱也蹲著抱腿,頭放在手臂上,透過胳膊抬起來的縫隙看見她剛走,身邊又出現一雙穿著白色球鞋的人,以她寫了多年小說的經驗,這人大概是站在她旁邊也在等人。
這不是萇嶼的鞋,而且她才剛走,哪能這麼快回來?
確認不是萇嶼,鬱也就放鬆心情低著頭,腦海留下的最後一個畫麵就是那雙白球鞋。
這雙白球鞋挺眼熟,還挺好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