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引魂燈給我,留你們一命。”
玄英站在千萬魂兵之前,環視著破爛不堪的冥界,見他如此狂妄,皺起眉,眸中滿是怒意,“魔尊就是這樣借東西的嗎?”
冉箏緩步上前,身旁妖力湧動,發絲微揚,“不要浪費我的時間。”
玄英自知不敵他,可也萬萬不能就這樣將引魂燈交出去,站定在那,暗自做了與他交手的準備。
他沒有料到冉箏會真的同他拚命,才剛至第九招,蒼鳴劍便貫穿了他左胸。
玄英握住劍刃,手心被割破,嘴角也滲出血跡來,臉色蒼白著跪倒下去。
“將引魂燈給我。”
冉箏微眯起眼,看著握住劍刃跪在他麵前的玄英,眸中沒有一絲波動。
玄英張嘴欲說什麼,卻最終沒有發出聲音。
冉箏第一次來冥界,在忘川邊守了那朵彼岸花十年,被傳為一段佳話,第二次來冥界時,又將這裡攪得天翻地覆。
冉箏毫不留情地抽回蒼鳴劍,忽然一道白光閃現,桁沭用神力護住玄英經脈,使他不至於喪命,又將他帶離冉箏,一番動作行雲流水,在他帶著玄英停下來前,甚至無人看清來者是誰。
“魔尊現在可懂我的心思了?”
桁沭扶著玄英站在冉箏百步之外,看著冉箏的樣子,嘴角噙著一絲意味不明的笑。
冉箏看著舉目破敗的冥界和手裡被染紅的蒼鳴劍,微微愣神。
“這些罪,我會擔著,但今天我必須拿到引魂燈。”
冉箏舉起劍指向桁沭。
“玄英,引魂燈聚人魂魄救人性命,也算神器歸宿,你何故阻攔?”
晞坻現身在冉箏與桁沭之間,麵對著冉箏,擋住他的劍勢,玄衣飄揚,話卻是對著玄英說的。
桁沭將玄英安頓好,才為他療傷。
玄英咳嗽幾聲,艱難睜眼,“真神恕罪,我……”
晞坻沒等他說完,擺擺手,便又開口,“這幾萬年魔界太安穩了些,魔尊的位子坐久了,竟如此輕易被申無算計了去。”
她身上散發著淡淡的威壓,冉箏冷哼一聲,彆過頭去,手中蒼鳴劍發出低聲哀鳴。
天空暗沉下來,雷聲嗚咽,冉箏倒也不慌,盤坐下來準備接天罰。
“人間受到波及,這般天罰不會太輕,你好自為之。”
冥界的魂兵承受不住這般聲勢浩大的天雷之危,紛紛向後退去,晞坻同他一起站在天雷的範圍裡,卻絲毫不受影響。
足足半個時辰,天雷才落完,冉箏擦去嘴角血跡,拄劍起身。
玄英念訣召來引魂燈,冉箏接過,眼風從他身上飄過,淡淡開口,“多謝。”
玄英嘴唇緊抿著,傷勢還未恢複完全。
“綾羅得你真傳,怎會如此輕易被申無傷到,冉箏,你太過於緊張她了。”
冉箏愣了一下,隨即苦笑,他曾對桁沭的行為不屑一顧,如今自己卻也成了這樣的人。
寒止站在遠處,心中久久不能平靜,冥界一片破敗,冉箏的劍刺進玄英身體的景象,讓他想起了十萬年前被鮮血染紅的天水關,冉箏的身影與冉枳重合,彼時萬千亡魂嗚咽號哭,天水關化為煉獄。
他的手緊緊攥成拳,竟出了一身冷汗。
幾百個要去轉世投胎的魂魄在奈何橋上魂飛魄散,許多人的命數被改變,人間天災不斷,民不聊生,足足三十年,才走上正軌恢複了那片欣欣向榮之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