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處似有雷鳴,澤燁詫異望過去,果然另一邊的天空似有陰沉之色。
“真神,這……”
他第一次進得千界山來,從前以為山中有真神坐鎮,定然是一片風和日麗的溫煦景象,卻沒想到也會有電閃雷鳴之時。
澤燁回眸以眼神相詢,見晞坻淡笑著,神情似驕傲又似欣慰。
“這是晉升上神的雷劫。”
澤燁心中驚訝不減,暗自盤算著,這幾道雷若是劈在自己身上,會落得個什麼下場。
他是個頑劣的,自來不喜整日閉關修煉,如今剛剛修成三尾,會魂飛魄散也說不定。
“是何人曆劫?這雷落得如此凶狠,可會受傷?”
“修為不足,即使魂飛魄散,也是自找的。”
見澤燁嚇得變了臉色,晞坻瞥他一眼,笑意愈深。
她安坐院中兀自斟酒,“急什麼?等下她便到了。”
帝幽一襲紅衣,自山下緩步而來。
她走得極慢,從出現在兩人視野中到進小院子,竟過了小半個時辰。
紅衣染血,徒添妖冶。
鳳族不愧是頂頂尊貴的神族,即使傷得如此之重,她仍舊站得筆直,將手中鳳鳴刀握得極緊。
她在院門處垂刀而立,對著晞坻俯身一拜,“師父,阿幽來了。”
晞坻微一點頭,“你如今要執掌鳳族,不必留在千界山。”
澤燁一驚起身,沒想到從前在青丘婚宴上有幸被真神收入門下的小娃娃已經出落成如此模樣。
“原是帝族長,小神澤燁,恭賀族長晉升。”
她側目瞧過來,澤燁此時才看清來人樣貌,那雙清澈的鳳眼中滿是堅定與倔強,與那雙眸對上,他隻覺思緒一震,竟不知該說些什麼。
年歲上來看,帝幽還小他許多,可她如今為一族之長,又接過了晉升上神的雷劫……
澤燁第一次對自己這些年的隨心所欲有了名為愧疚的感情。
帝幽剛欲開口,便自心口傳來一陣疼痛,她身子晃了晃,竟是要倒下去。
澤燁忙上前一步扶住她,求助般看向晞坻,“真神……”
晞坻抬手揮袖,一道神力入體,淡淡的銀白光芒消散在帝幽身邊。
“無礙,將她扶進屋去歇息吧。”
澤燁將帝幽扶到塌上安置好,便輕手輕腳退出來,坐到晞坻對麵。
他欲言又止了半晌,才輕輕開口,“真神,那日仙界之約可還算數?”
晞坻微微側目,“什麼約定?”
澤燁坐近了些,輕咳了一聲,竟有些不自在,“真神不會不認賬吧。”
晞坻忽然記起在司檀府中的宴會上那一幕,挑了挑眉,“你看上了哪家姑娘?”
澤燁摸了摸鼻子,“真神你就說約定還算不算數吧。”
晞坻淡笑,“你不是已經在千界山中了。”
她話畢便推門進屋,留澤燁愣在院中。
待屋門被關上,他才反應過來,神情欣喜,“真神你答應了?”
可這欣喜不過一息便被澆滅了,晞坻傳音給他,“我答應有什麼用,我隻是她名義上的師父,又不能幫阿幽決定她的終身大事。”
他頹廢下來,癱坐在石椅上,歎了口氣。
妖王殿。
那人被一襲黑袍從頭到腳罩了個嚴實,在樓浮踏進殿內的一瞬緩緩回身,“妖王殿下。”
樓浮見到那張臉,心下一驚,難怪他看不出來人的修為。
麵對著魔界如今最年長的魔君,即使是妖王也不敢怠慢,他微行一禮,“申無魔君。”
申無倒也不避,施施然受了他一禮。
“仙界如今動亂,妖王何不趁機將仙界一舉拿下。”,申無勾了勾嘴角,“我會助你。”
若是申無這個魔君摻和進來,便不隻是仙妖兩屆的恩怨了,若是被神界之人知曉,隻怕要拿他出來說事。
樓浮心下思索一番,“魔君想得到什麼?”
申無解開罩在身上的黑袍,隨手扔開。
樓浮看著他一身的血跡以及空蕩蕩的左臂,心中微驚。
“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