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青劍化形之人,可是叫青硯?”
這位周身威壓太強,叫他萬般不自在,澤燁正盤算著找個什麼理由離開的時候訟蒙又開了口,他隻好繼續規規矩矩站好。
澤燁點了點頭,“他確實住在千界山,是得了真神允許的。”
“你覺得,他與桁沭相比如何?”
訟蒙的問題雖平常,可畢竟做了幾十萬年的真神,語氣中的威嚴平白給人一股壓力。
“澤燁……不敢妄議上神。”
訟蒙聞言挑了挑眉,這小狐狸,表麵上看去是不學無術的公子模樣,內裡卻細致謹慎。
“無妨,你說便是。”
“我與桁沭上神熟絡,可與那新神君卻素昧平生,實在不好斷言。”
訟蒙似是輕笑了一聲,“六界從未有同一個本體化形兩次的先例,我隻是好奇,他們可有何相似之處?”
訟蒙如此追問,想來這問題他定然逃不過了,澤燁思索一番,輕輕搖頭,複又點了點頭,措了半天詞才緩緩道:“麵上來看大相徑庭,可桁沭上神藏在溫潤外表下的性子……其實也如一把利刃,這樣說起來,兩人是有相似之處的。”
訟蒙安靜聽著,半晌才喃喃自語道:“我該去見見他。”
澤燁站在一旁,又將自己的話琢磨幾個來回,確認無甚錯漏,才放下心來。
他微微抬眼瞄過去,見晞坻抱著他帶來的酒壇子,將酒封拍開,仰頭灌了幾口下去,隨即眸色亮了亮,神色頗為滿意。
桁沭坐在她對麵笑著瞧她,滿眼寵溺。
見了這一幕的澤燁便也跟著開心起來,上百年的青丘流霞,入口甘醇濃厚,在彆處可喝不到。
今日算他們有口福。
“去和晞坻說話吧。”
“是。”澤燁微驚,回過神來,將目光挪回身前的真神身上,訟蒙這話便如放他一命般,眼見他的身影愈走愈遠,澤燁長出了一口氣,俯身拜下,“恭送真神。”
千界山地雖廣,可若非有意躲藏,總是會碰到的。
眼見著那人要走遠,青硯在身後喊了一聲:“桁沭上神。”
桁沭聞聲回身。
桁沭如今雖□□凡軀,可負手而立,淡淡望過來時,倒令他平白感受到一股壓力。
當真如傳言所說,似沁水白玉,不見半分鋒利。
接著便是一陣靜默。
青硯確實不知該同他說些什麼好。
倒是桁沭開口打破了兩人間的沉默,“你無需與我比較,也無需對如今的我稱一句上神。”
“隻是……有些可以取我代之,有些不可,你當分清。”
青硯神情微變,足足安靜了幾息,才應聲,“多謝提點,青硯明白。”
桁沭語氣淡然,“你是真神訟蒙以本源神力煉化的一把寶劍,要謝,謝他去便是。”
這話倒是點醒他了,他確實該見一見那前任真神。他能逆天改命在殉世後卷土重來,定非一般人物,與晞坻相比,隻強不弱。
轉瞬間思緒萬千,青硯再抬眼時,桁沭已轉入山後,隻瞧見一片衣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