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成雪醒來的時候,隻覺得腦袋都是懵的,雙眼因酸澀刺疼在睜開觸碰到光亮後又不自覺閉緊,生理淚水便順勢流下來。床上挺屍了好一會,她才撫著額□□的從床上坐起來,宿醉帶來的疼痛和疲憊,讓她不由自主咬著牙罵了一句:
“這群小兔崽子!”瘋起來真是沒完沒了。下次不好好教訓一頓,她就不是暮成雪。
她的記憶尚還在慢慢複蘇中,等她下意識傾身去摸床頭櫃上的手機撲了個空後,她後知後覺感到了不對勁。
疑惑地睜開眼睛巡視了一眼,暮成雪摸索的動作僵住,隨後謔地一下又躺了回去。
要死,她怎麼又跑林曼素家裡來了?
她從旮旯角落裡扒拉出自己殘留的記憶,隱約記得那群人非得玩什麼真心話大冒險的遊戲然後自己就成了那個輸了的倒黴鬼被迫向林曼素告白,那後來呢?
後來......
暮成雪翻身滾了滾,把臉埋在枕頭上,好像是林曼素跑來跟她算賬了?
結果賬沒算成,她就醉過去了。
好家夥,這是直接把自己送進狼窩來了。現在出去,指不定那女人怎麼收拾她呢.....
她在床上翻滾因尷尬而無聲哀嚎,賴了好一陣,突然聽到門外有些聲響,掙紮幾秒後,她輕手輕腳爬起來,打開一條小小的門縫,想悄悄打探敵情,但對方離自己稍微有點距離,她根本看不清,隻好支著耳朵。
好吧,她其實就是不好意思出去,想著法子掩飾太平,磨蹭之間就聽門外隱隱約約傳來的聲音:
“...對,我需要那筆費用的明細...”
“...最好是合同能夠一起...我相信你...”
“...其他不用管,我自有安排...”
......
暮成雪皺著眉頭,對那些話摸不著頭緒,但不知道為什麼,她直覺林曼素說的和尚昕集團有一定關係,甚至可能跟她有關。但究竟是什麼呢?而且,合同?費用?
她還想再聽下去,就聽見林曼素掛斷電話走近的動靜,她看了一下床邊距離,此時躺回去已經來不及了,況且她也不能保證關門時不帶任何聲響,於是她在對方敲門前一把拉開房門,在對方頓住的動作中試圖先倒打一耙:
“我怎麼會在這裡?”
“林秘書,我很難不懷疑你想對我圖謀不軌...”
她一邊說著一邊懶散的性子又犯了,靠在門框上,興師問罪的氣勢瞬間減少了一半。
林曼素放下要敲門的手,聞言看了她一會,想來這個人估計把昨晚的事忘得差不多了,她突然覺得有點遺憾,不多,但不妨礙她再算一次賬。
“也許我有必要提醒你...”她們之間距離很近,近到她輕易就在對方懶散的雙眸裡看見自己,林曼素頓了一下,隻覺得方才那一絲遺憾好像突然就消失了:“昨晚似乎有人說...”
“停停停!”她沒說完就被暮成雪打斷了。
暮成雪見她一本正經的在那裡提醒自己假裝失去的記憶,一時又怕她再提起那四個字。不知道為什麼,昨晚憑著一股氣說的四個字,再要她說一遍就很難啟齒。
聽也不行。
“昨晚那就是個遊戲…”她視線遊移了一下,顯然也覺得自己把彆人當遊戲對象耍不太合適,況且她一句解釋沒有就關機,現在還企圖蒙混過關.....
嘶,怎麼越想越覺得離譜呢?
於是,帶著一股不明所以突然出現的愧疚心,暮成雪決定短暫的放下之前的恩怨,就事論事道個歉。
但她還沒開口,對方就轉身離開,好像一點也不想聽她解釋。
“不必在意。”
林曼素離開的步伐停了一下,似乎真的不在意她的行為:“吃完早餐我送你離開。”
對方態度不緊不慢,是一貫的淡然,但暮成雪總覺得哪裡不對勁?
不用在意,那為什麼昨天這人又大半夜的跑到酒吧找她?
她跟上那人的步伐,宿醉之後的腦袋似乎連思考的能力都變弱了,她搖頭晃腦,仍是想不出個所以然來。
熟悉的位置,熟悉的人,暮成雪看著桌上的早餐,清粥小菜牛奶麵包,屬於誰的份一看便知。
林曼素已經開始準備享用時,卻突然聽見暮成雪開口:
“換一下吧。”
她攪拌濃白熱粥的動作因為這句話停了下來,有些疑惑地抬頭。
“換一下,我想喝粥。”
暮成雪略微不自在的側頭,在對方的眼神中給自己找了個合情合理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