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慶這日,前來參觀的家長和和受邀校友的車將A中門前堵了個水泄不通。
雲秀之一大早便坐在化妝鏡前,莊易在一旁看著妻子認真梳妝的樣子覺得稀奇,“老婆,很久沒看你這麼認真地打扮了。”
“那當然,”雲秀之正對著鏡子戴耳環,“陶陶一大早五點多就被拉去學校準備了,我這個當媽媽的更不能給他丟臉。”
她上下端詳莊易,“老公,你領口的那條領帶不行,和身上的西裝不搭,你去換成我前段時間給你買的那條。”
莊易寵溺地說好。
“對了,爾白和爾星收拾得怎麼樣了?”
她站起來作勢想出門去看,“他們也不能太隨便,起碼要穿西裝……”
“你放心吧,”莊易拉住妻子,“你的兩個兒子一個比一個帥,什麼都不穿,往那一站都招人。”
等收拾好到學校時已經八點,幾人從停車場出來,路上遇到誌願者要領他們到禮堂,被莊爾白婉言拒絕了,他笑笑:“A中是我的母校,我們自己去就好。 ”
莊陶提前給家人在第一排留了位置,莊易幾人趕到時現場已經布置好了,雲秀之四處梭巡著小兒子的身影,莊爾星低頭調相機參數,打算等會錄下來。
莊易嗬嗬地笑:“很久沒參加過這麼熱鬨的活動了,看著這些年輕人心裡還怪高興的。”
幕後莊陶最後確認了下上場的位置,餘光瞥到台下,他高興地揮手:“爸爸媽媽,大哥三哥!”
雲秀之分辨出小兒子的聲音,一眼見到了被厚厚的紅色幕布擋著的莊陶。
他穿著黑色小西裝,臉上帶了淡妝,化妝師給他化了淡淡的眼影和眼線,卻又不會娘氣,顯得整個人漂亮又矜貴。
“陶陶,”雲秀之難得露出活力的一麵,“加油啊,爸爸媽媽還有哥哥們看好你!”
莊陶給她比了個飛吻,然後回到休息室。
陳子安正找他,他快步走上前,臉色有些凝重:“陶子,還是聯係不上王趙俞。”
莊陶心裡升起不妙的預感,“他答應過今天一定會準時到。”
陳子安不得不做最壞的打算,問:“如果他真的來不了,你一個人能不能完成?”
白夏和聞宇也趕了過來,大致知道了情況,莊陶看著他們,後心出了層薄汗;
“這是王趙俞當初定下來的曲目,”莊陶表情嚴肅,“這個曲子最大的特點就是需要兩人極高的配合度,如果其中一人不在,另一人根本沒辦法獨自完成。”
幾人的心俱是一沉。
——
沈宵返回德藝樓取東西,今天校慶,大部分人都在禮堂,整個樓顯得更加安靜,經過一間教室時,他似乎聽到裡麵傳來隱隱的人聲,正要離去,就聽裡麵提到“莊陶”兩個字。
他腳步微微一頓,停了下來。
視線透過門窗,沈宵認出裡麵的人是和莊陶一起演奏的學長。
沈宵皺了皺眉,他怎麼會在這裡?這個時間他不應該在禮堂麼?
王趙俞坐在桌子上正在打電話,“小夜,你放心,這首曲子是我特意選的,如果我不參加,憑他一個人根本無法完成這場合奏,到時候就等著出醜吧。”
“沒關係,我做出這點犧牲算什麼?他搶了你的名額,音樂社這個位置本應該是你的,為了你,我心甘情願。”
“再說他能把我怎麼樣,不過一個小城鎮來的人而已,那把琴指不定是他用什麼手段得來的。”
沈宵臉色愈發沉重,他的目光沉沉落在那人身上,眼中的陰鷙一閃而過。
“估計他這時候正急的不知道怎麼辦吧哈哈。”
沈宵緩緩鬆手,手裡的器材掉在地上,發出“咣當”的聲音,王趙俞嚇了一跳,抖聲問:“外麵是誰?!”
沈宵冷冷看了一眼,頭也不回地離開。
休息室,莊陶坐在凳子上強迫自己冷靜,“告訴工作人員,鋼琴到時候不用搬上去了,沒有他我一個人也可以完成,大不了換一首曲子。”
“可是——”
陳子安急道:“你之前練的都是同一首,現在這個時候怎麼換?如果隻是糊弄學生也罷了,今日許多校領導甚至連藝術團的白深學長也來了,他們一定能聽出來,以後你還怎麼拉小提琴?”
“我管不了這麼多了!”
休息室的門砰一下被推開,沈宵大步走進來,莊陶愣愣地看著他,驀然紅了眼眶,好似剛才所有的堅強都在看到他時被擊碎了。
他拽住沈宵的袖口,嘴唇緊抿著說不出一個字。
沈宵說:“王趙俞喜歡何夜,他是故意不來的,目的就是讓你出醜。”
無力感襲來,莊陶呼吸急促:“沈宵,我該怎麼辦?”
沈宵捉住他的手,指心那裡還有未愈合的傷口,是最近高強度的練習造成的,他擦掉莊陶的眼淚,說:“彆哭了,我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