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狗殺意瞬間淡去,退回人群中,恭敬回道:“軍師可有何顧慮?”
而老者並不理睬他,轉而問陳靈風道:“你師從何人?”
麵對未知的強者,見對方並無敵意,陳靈風也畢恭畢敬回道:“尊師與我都不過是無名的遊俠罷了。”
“好一個遊俠!屠寨主,放人走吧。”老者聲音中似乎帶著笑意,讓人琢磨不透。
“可……為何呀軍師!”
“孩子,你叫什麼?”老者依舊是無視了屠狗,氣得屠狗憤憤地丟刀,卻也不敢出格。
“晚輩陳靈風。”
“你也並非無名之輩嘛哈哈哈。”老者笑得就好像是麵對自己的孫子般溫和,“老爺子我對你還算滿意,切記要好好珍惜你的這身功夫。”
陳靈風雖是不明所以,但覺是在賊窩裡遇上了貴人了,畢竟以老者那般內力想殺他比捏死一隻螞蟻還輕鬆,現下這突如其來的中意也就大膽收下罷。
“晚輩鬥膽一問老前輩,這寨中可曾做客了不該留下的人物?”目的還未達成,如今有強者坐鎮更是不可能一探究竟,不如將錯就錯直入主題。
“不該留的人不都已經被你放跑了,喏,還有一個就在你旁邊哩。”
陳靈風與紅衣女對視一眼,她見狀也上前一步拱手問道:“老前輩,晚輩牧楚楚,是白露宮宮主次女,此來雖有冒犯,但還請前輩告知我姐姐牧淒淒的下落!”
屠狗聽完眼神都亮了一亮,身上的汗毛瞬起,臉上也露出了哀傷。
“今夜還真是熱鬨,都是驚喜的人物啊……”老者感歎道,“你的姐姐在很多年前便已失蹤,怎的找上了這裡。”
“我也是最近才得知,姐姐失蹤前最後來的地方就是此處,她是來找屠狗的!”牧楚楚眼含哀恨瞪著屠狗,“我假意被捕這幾日一直在打探消息,可還是沒有結果。”
“這……嗬嗬,我也不過這兩年才到此地,老朽實在是想幫也幫不了你啊。”老者語氣輕鬆,似乎對這數年前的舊事並不關心,“屠寨主,既是來找你的,你就向這位小姑娘解釋解釋也就罷了。”
屠狗麵對此事,一改一貫凶神惡煞的態度,變得嚴肅起來:“她……確實來找過我,隻不過我並沒有見她,她便自行離開了。”
“你敢以你們曾經的情誼發誓嗎?”牧楚楚從腰間抽出一副手絹,上麵繡了兩隻醜鴛鴦,一看就是新手的手藝,“這隻絹子,姐姐藏在琉璃盒中至今二十餘年,她最愛的白練都因舍不得放進去而破舊,可這絹子卻恍然若新。你說,你真的沒見過她嗎?你憑什麼不見她,又憑什麼在她失蹤後繼續過你的混賬日子?!”
“我找過她!”屠狗緊著辯解,“我把整座山都翻遍了,我各地派人年年打聽,可人就是不在了,生不見人死不見屍……我又能怎麼辦?”屠狗此時壓抑著心中的情緒,可還是急切得不像往日的寨主模樣。
“好了好了。”老者無奈道,“小丫頭,你也知道他的答案了,就再去彆處找找吧。”
陳靈風知道再耗下去也沒用,安慰著拍了拍牧楚楚肩膀:“牧姑娘,先離開再說。”
牧楚楚沒有再打算糾纏,她心知姐姐的失蹤一定跟這裡有關係,可鬨到了這份上也隻能回去從長計議。她收好了手絹,一言不發地轉身離去,陳靈風也趕緊跟上。
“等等!”屠狗叫住二人,“小妹,若是有消息,還請一定告知我,我定傾力相助找到淒淒!”
牧楚楚聽完輕哼一聲,隻留下了一個不屑的背影,離去的腳步更快了。
樹林中,二人窸窸窣窣的腳步聲和著夜林的嘈雜聲,不知何方的野雞打了聲鳴,預示著黎明將至,一路無言。
到了山下,陳靈風率先開口:“牧姑娘,就在此分彆吧。”
牧楚楚輕輕地點頭,神情有些憔悴,這幾天的潛伏怕是也不好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