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求何道 “為何要阻止我?”……(1 / 2)

不謂仙 麓息 4405 字 10個月前

“喏,那就是白澤。”扶星遙指向一處,順著他手指瞧去,便看到一座半人高的黑鐵籠坐落於房間的角落,在一眾靈器寶物之間格外的另類,可關在籠中之物卻是讓其他寶器皆都落了俗氣。

白澤的模樣很是頹唐,通體雪白的毛皮很是柔順似籠在微光之中,聽到門口的動靜時極為懶怠的掀了眼皮,接著便將頭偏過了另一個方向看也不看他們。、

“還是隻幼年的,”火玹揚起眉梢,斜睨了一眼扶星,“幼年白澤很是稀少,你是如何得到的。”

扶星笑的諱莫如深,“我自然有我的辦法。”

“瞎說,他見我年幼好奇,便拿了一支很是好看的糖人要送我,哪知道我剛咬上那糖人便變成了捆仙繩將我捆著,待我醒來就到了這個鬼地方。”聲音稚嫩隱有委屈之意,是白澤在說話。

靈芷則很是不齒的看向笑的有些勉強的扶星,“原來是騙來的。”她轉頭看向火玹,覺得他應當同她一樣對扶星口誅筆伐一番才對,卻沒想到他幾步走到白澤的籠前,伸出手來,黑鐵籠四裂而開。

空氣中的妖氣淩然肅殺,本是無精打采趴在籠中的白澤忽然站立起來,全身的毛發炸起,齜著牙衝籠外的火玹低吼。赤色妖力似繩索一般瞬間纏繞在白澤的身上,它似是痛的吟叫了一聲,方才那凶狠的氣勢已弱了幾分。

“他在做什麼?”靈芷心中隱隱有了猜測可仍是不確定的開口這般問了句,她看到白澤金色的眼瞳之中皆是絕望,被火炫強大的妖力壓著他連掙紮都做不到,便隻剩下徒勞的嘶鳴。

扶星在一旁惋惜的歎了口氣,“他是要取了白澤的元神來修複你的元神,可惜了這隻神獸,好在這身皮毛也能賣點錢罷。”

“以命換命……?!”她喃喃驚語,袖中雙手攥成了拳頭。

不過一瞬猶豫,未待身旁的扶星阻止,她已踢起腳邊的一柄靈寶如意,帶著一尾綠色靈氣向火玹飛去。

“不可!”扶星想要阻止時已是為時晚矣,眼看著靈芷緊隨如意之後向火玹出招,他不得不分出神來接了靈芷這一下,白澤不愧是僅次於四聖獸的上古神獸,身上的壓力驀然減弱,登時猛然掙脫火玹的妖力束縛站了起來,毛發猛然炸起似有雷光縈繞在那銀白的皮毛之上,他仰首嘶吼一聲,整座藏寶閣都似是在這聲吼叫之中顫動不已。

接著,那白澤以在場的任何人都未能預料到的奇快速度,徑直撲向了剛剛化解靈芷招式的火玹。

他隻來得及後退了一步,便被白澤咬中了右臂,牙齒刺穿血肉的聲音冷不丁響起,白澤嘴邊的白色毛發瞬間被鮮血染紅,火玹似是悶哼了一聲卻被白澤嗚咽在口中的嘶吼蓋了去,怒意滔天的神獸凶狠甩頭,為了保護右臂不傷的更厲害,火玹便也跟著栽了過去,又被白澤瞬間按倒在地。

“妖尊!”扶星已經趕到,拿出捆仙繩將白澤捆住,便是在捆仙繩的壓製之下,他仍是不肯鬆口放開火玹。靈芷臉色微微發白,喉間更是發緊的連話都說不出口,空氣中有血腥之氣漸漸彌漫開來,而她能清晰的聽見火玹手臂處傳來齒骨摩擦的可怖聲音。

好在白澤到底還是個幼獸,沒過多久便沒了戾氣側著身子倒了下去,扶星走過去將白澤重新關回了籠子當中。

火玹抱著右臂坐起身來,幽幽抬眸看向靈芷,卻是若無其事的開口道,“愣著做什麼,你不是很會療傷嗎?” 他眸色溫涼無瀾,除卻唇色略微發白之外,似乎並沒有被手臂上齧骨之痛影響。

靈芷走過去在他的身邊蹲下開始施法,她微低了頭端詳血肉模糊的傷口,玄色的衣裳看不出血色,但是從那濕透的半隻袖子便能知道,他流了多少血。

“為何要阻止我?”低醇的嗓音在頭頂響起,火玹語氣淡淡的問。

靈芷回答道,“白澤乃祥瑞之獸,若你取了它的性命,必會背上不詳的詛咒。”頓了頓,她又說,“以命換命也不是我活下去的意義,況且不過是元神受損少活些歲數罷了,我在凡間這許多年了解到,原來凡人壽命不過數十年之短,於你我而言,就如同朝生暮死,可他們仍能活的百味陳雜精彩紛呈,我不在意那區區年歲,隻望不虛度此生罷了。”

火玹倚在身後玉柱上坐著看她緩緩送入靈力為他療愈傷口,聞言眸光微滯,眉心輕擰,語道,“凡人也不乏求長生之輩,更何況,區區詛咒罷了,妖族之中,有比之怨力更大的詛咒。”

彼時的靈芷並不懂得他話中所指,待到後來明白時,才知道她與火玹之間的種種,原來早在那洪荒初定萬世待興之時便已注定。

而此刻她隻是抬了頭,微微一笑,“勞煩妖尊為我費神,其實我一直在想,為何你這般翻手雲覆手雨的大妖會如此厚待於我?”她笑的有些勉強,眸底黑若沉潭似是有些歉意的看著他,“還有這傷,若不是我不懂時機攻向你,也不至於如此……”

墨發下濃烈的眉眼舒緩幾分,帶了漫不經心的笑,那張妖冶容色的臉幾乎令這藏寶閣之中眾多的寶器靈光也紛紛失了色,他抬起那隻完好的左臂,拇指輕輕劃過她的眉眼,“就當本座看上了你這副皮囊吧。”

扶星站在靈芷的身後默默點頭,不然要說他自詡為妖尊天上地下唯一知音呢,這靈芷仙子沐天地靈氣而生,不同於妖族女子的魅色豔麗,魔族女子的邪姝熱情,更不同於神族女子的端麗清絕。她興許容貌並非絕頂傾世,卻自帶一股清靈絢爛之氣,似遠似近,猶如山澗甘泉淌過心上,留下一片澄澈淨土。

也難怪身邊從不缺美色的妖尊也願為她費心費力,這世間眾生啊,不過都是俗物罷了。扶星如是又是一番感慨。

靈芷怔忪片刻,心裡卻很是不信他這番推脫之詞,可說過的話就如同走過的路一般,終究還是會留下些許痕跡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