哀鳩。
他黑著臉,大刀闊斧的走了過來,上下打量了一番靈芷,冷笑一聲,“魔後?階下之囚竟也敢望向當我魔族之後?!”
“……”靈芷本就心虛,被他如此盯著又惡狠狠的質問,竟一時半會忘記了反駁。
哀鳩怒氣衝衝道,“說,你和那個銀靈子接二連三想接近魔尊,到底有何企圖!”
“企圖……”靈芷一笑,如玉的麵頰上泛起寒光,冷著聲音道,“我乃天主昀麓,便是輸也是輸給了沼武,何時輪到你一個小小魔將在我麵前頤指氣使雞毛當令箭了?!”
“雞……?”哀鳩被她一句搶白之話驚的錯愕,也尚未明白雞毛當令箭一詞的意思,豎起眉毛結巴了起來。
靈芷眯起眼,左手化現神光綾,長綾如澤披霞光,在神女的肩上輕輕浮動,看似美不勝收的一副場景,卻令在場的魔衛以及哀鳩都戒備的連退數步。
“好生熱鬨。”身側傳來淡漠的聲音,靈芷轉頭去看,便撞進了沼武那不悲不喜的眸色之中,他抱臂看戲,唇邊是輕哂的笑意。
哀鳩和魔衛紛紛收斂武器,跪下迎接這位魔宮的主人。靈芷動了動眸子,不動聲色的收起了神光綾,“不過是想找魔尊商量些事罷了。”她想著,在眾魔的麵前,還是要同火玹認認真真的演戲才行,莫要讓他露出什麼馬腳來。
“商量何事?”沼武走了過來,看了一眼哀鳩和魔衛,徑直向主殿之內走去,“進來吧。”
靈芷跟在沼武的身後,路過哀鳩時輕哼了一聲,大搖大擺的走進了司夜宮的主殿,氣的哀鳩低著頭咬牙解恨。
沼武的寢宮同夏翊的寢宮到底還是差異甚大的,除了些桌椅床榻之外,寢殿的東邊,放了滿牆的書,靈芷不由咋舌,沒想到這個魔尊竟然如此愛看書。除此之外,這座殿內的布置都算得上是簡陋了。他悠悠行至矮桌旁,坐了下來,瞟了一眼靈芷,抬起下巴點了點矮桌對麵的座位。
靈芷也坐了下來,總覺得哪裡怪怪的,卻又說不上來,私以為這股怪異是這副有幾分淩厲的容貌帶給她的。
便聽見座位對麵的沼武喝了口茶淺聲道,“說罷。”
“?”說什麼說啊大哥!靈芷瞪著眼看他,想象當中應該是他們兩麵對麵熱切討論如何離開此地的辦法,可不是眼下這樣光她著急上火的情景,於是乎,她有幾分不滿,狐疑的看著他,“你怕不是當魔尊當上癮了吧?”
沼武聞言,抬眸越過杯盞的上方定定的望著她,淡色的眸子中毫無情緒,看的靈芷頭皮發麻不由細想自己方才是不是說錯什麼了,還是說的太直接?也許火玹也在碌心竭力的尋找離開的法門,作了許多她不知道的努力,於是,她移開了眼臉色訕訕的補了句,“額,我知道你定也是很努力了……”
“我本意並不想在此時放你出來的。”沼武放下杯盞,緩緩說,靈芷停住話頭,側頭看他,他似是喟歎了一聲,“時機不好。”
“什麼時機?”靈芷疑惑的問。
沼武不知是不是喝茶嗆到了,咳嗽了一聲,才道,“此時六界並不安穩,我本想……”
“那與我們何乾?”靈芷更是莫名,反問了一句。
沼武一怔,又輕笑一下,低頭道,“你說的對,與我們何乾,”言罷,又看向昀麓道,“我本以為,六界平等,眾生安寧是你想要的世界,當初若不是因你……罷了,不說這些了。”
靈芷陷入了深深的沉思當中,六界平等,眾生安寧……她是斷不會有這樣高尚又偉大的理想的,從前在青要山,她想的便是每日三餐,快意修行,離開混沌之墟後,便想著世道悖義,逆天而行,火玹到底是在哪一次的對話中誤會了她?
“其實……我對那些並不在意。”靈芷撓了撓耳朵很是不好意思的否認。
“昀麓,你要這天地眾生平等,如今我已快要做到了,”沼武聲音緩緩如水流般平和,望向殿中的某處,“若我以這六界為聘禮,到時,你可願意嫁我?”
仿佛腦袋被重重的擊打了一下,靈芷震驚的看著沼武,似是喚醒了身體之中某處的情感和記憶,身為靈芷的感情和來自昀麓的感情交織在一次,混亂不堪,她傻傻的望著他,心中不明白為何火玹會如此說,又隱隱覺得,這句話,應該是沼武說給昀麓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