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民恩年輕時曾以一幅水秀圖而聞名世界,傳聞他的一幅畫曾拍出天價很多人都想求得他一幅畫。但偏偏他這個人沒有什麼功利心,據說他這一輩子隻畫了十幅,如今流傳到市麵上的隻有六幅。也有人說他隻畫了六福,眾人說法不同。
當著許硯竹的麵說著許硯竹祖父的壞話,程民恩沒有絲毫不好意思,許硯竹也知道自己這是在奪人所愛,更何況兩個老爺子都是故交,程民恩雖然嘴上是這麼說後麵還得把畫給他。
“祖父平生最喜歡的就是您所畫的這幅連山圖,他老人家馬上要八十大壽了,我這個做小輩自然是想要尋到他喜歡的東西。不過...。”他語一頓,吩咐周行把東西拿過來。
程民恩看著拿正正方方的盒子,不用看他都知道裡麵是什麼,他笑嘻嘻的收下,態度截然與剛才不同,“老東西得了你這麼一個孫子真是他八輩子修來的福分。”
許硯竹淡然一笑。
倆人又很快聊起了一些家常,隻不過是程民恩在單方麵說著許硯竹祖父年輕時的事,說到某一處程民恩還開懷大笑,也是在這時,早早出了門的紀思晗回來了。
“什麼事啊,讓您這麼開心,我在巷口都聽見了。”她頭也不抬便說。
看見屋裡多出來兩個人時,她一愣,許硯竹聽到聲音也看過去。兩人四目相對。
是他。紀思晗一眼就認出了許硯竹,每天來店裡的人那麼多,可沒有一個人從氣質和相貌上能與他配比的。而且他每次都是店裡最後一位客人。
許硯竹在這看到紀思晗也挺詫異的,但他很快就想到這中間的關係。
“傻站著乾嘛,還不快過來。”程民恩發話。
紀思晗收回視線,目不斜視的走到程民恩身邊。
“大清早的又跑到那裡吃東西了吧。”
紀思晗:“……。”
這鼻子也太靈了吧。
“外公。”
“放心,我不會告訴你外婆的。”
“……。”紀思晗嬌嗔道:“外公,有客人在,哪是說這個的時候啊。”
“我知道。但你先把嘴上沾上的東西擦一擦。”說完程民恩看了眼許硯竹,見後者正端起茶又喝了一口,他清了清嗓子,又恢複到之前的樣子。
紀思晗一張臉迅速染紅,衝衝留下一句:“我先走了。”然後走開。
程民恩笑了笑,“我這個外孫女啊,這麼大人了,還跟小時候一樣。”
許硯竹放下茶杯:“鮮少能見到向您外孫女這般活潑率真的人了。”
紀思晗出房間裡出來,先是回了自己臥室,見曲桃縮成一團還在睡,被子早已被她踢到角落。紀思晗拿過被子,輕輕的給她蓋上便出去了。
她來到樓下,廚房後麵有一塊空地,兩邊都栽著老太太自己種的蔬菜,老太太正坐在她的專屬躺椅上曬著太陽,見狀,她也搬了一個凳子走過去放在旁邊,隨後又摘了一個西紅柿在水管下衝洗兩下就回到老太太身邊,像小時候一樣,把頭靠在老太太的腿上,手裡拿著吃的。
老太太掀開眼皮看了她一眼便合上也沒說話。
五月的微風還帶著一些冷意,太陽的光芒又照射著暖意,紀思晗穿著長袖的淺紫色連衣裙,在陽光底下白的發光。一老一小相互依偎的畫麵讓人覺得溫馨。
程民恩帶著許硯竹來到後院就聽到紀思晗正在向老太太打聽他的愛情故事,“外婆,你那個時候是怎麼和外公在一起的。”
老太太回答的很簡單:“彆人介紹認識的。”
“就見了一麵然後外公就心動了?”
老太太不回答了。
紀思晗咬了一口西紅柿又接著問:“那外婆你豈不是外公的初戀。”
老太太依舊不語。
“外婆,那你給我講講外公是怎麼把你追到手的。”
聽到這,老太太才掀開眼皮,動了動被紀思晗壓麻了的腿。
紀思晗抬起頭來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看著老太太。
程民恩看到老太太動了,以為她要準備講講以前的事,趕緊出聲阻止,“妞妞。”
妞妞!
紀思晗已經很久沒聽到過這兩個字了,時隔多年,當又聽到這個令人難以啟齒的小名,她仿佛晴天霹靂,一動也不動。
老太太特淡定的看了程民恩一眼。
就連許硯竹聽到這個名字也忍俊不禁。
妞妞。
後知後覺的程民恩也反應過來自己情急之下喊的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