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停了勺子,“飽暖思□□。你確定現在要誘惑我嗎?”
溫端頤推了推眼鏡,起身,“我不和餓鬼做。”
她在餐桌底下伸長腿,小腿相抵,用力夾住他,固住他的去路,微笑,“彆放了嘴炮就跑啊。沒賊心沒賊膽?”
溫端頤又坐下,一瞬不瞬地盯著她看,反光的鏡片掩起一點微淺的笑意。
閔於陶剛跟著遲疑一下,餐桌下倏地變了狀況,他的腿長,一隻腳輕而易舉地橫跨侵占。
洗澡後她換了輕便的睡衣,睡褲寬鬆又肥,及及蓋住大腿一點的長度。
溫端頤麵上一片淡然,輕鬆地撐過下巴,眼神卻快要吞掉她。
這個男人精明的像狐狸,但在這種事情上更像蛇,總是一寸寸丈量自己,步步緊逼。
不過——
她現在十分歡迎。
結束時,意識飄離了很遠。身體的內內外外被洗刷了一遍一樣,□□的快感讓每個毛孔都舒展,頭皮有些微微發麻,閔於陶掛在他的肩頭,仍溫端頤給自己穿了睡衣,抱自己回房間。
久違的困意衝她招手,她撐起一點頭,又被他輕按回去。
他給她掖了掖被角,“應該帶你再去洗個澡,不過我看你很困了,就這麼睡吧。”
“……好,謝謝。”
溫端頤的臉已經在她眼前模糊,晃起三個頭一樣,“沒關係,應該的。而且我很早以前就想這麼做了。”
“……什麼?”
“把更舒適一點的床讓給你,自己轉去睡客房。像個紳士一樣。”床邊台燈淡淡地勾勒著他的側臉邊緣,毛毛的,讓他異常板正認真的表情顯得有一點可愛。
超出想象且和溫端頤人設完全不符的話語使她清醒了一些,忍不住爆笑。
“沒禮貌。”溫端頤麵色沉了沉,直接順手拉高輕薄的被子到她頭頂。
“彆,我錯了。”閔於陶鑽出被子,“沒法呼吸了。”
他的手掌蓋上她的眼,“好了,睡吧。”
一下黑暗,安心變成一隻繭,從眼前的手掌瞬時包裹住全身。
“乾嘛不和我一起睡?”她打一個嗬欠,隨便問道。
溫端頤用沉默回應她幾秒,簡短說:“……你做噩夢時會叫前男友的名字。”
又用不耐煩掩飾其他:“你到底困不困。快點睡。”
“這麼凶,一點也不紳士。”
閔於陶動一下,被子上是熟悉的味道,淡薄的雪鬆掠過清泉,安撫緊繃的精神一根根鬆弛,她也一並跟著沉聲。
聽見她逐漸平穩的呼吸聲,溫端頤輕按掉台燈的開關。
在黑暗裡凝神打量她一陣,可惜他為了高質量的睡眠選了最不透光的窗簾,房間門又半掩,外麵的燈光隻能透進來一點,什麼都看不清。
又坐了一會兒,他悄無聲息地退出去。
收拾完客廳的一小片狼藉,他坐在陽台發呆。小區多是老年人,這個點早就睡得差不多,整片樓大概隻有這一扇窗還半亮著。
手心握著打火機,蓋子被他彈開又關上,幾個來回,他仔細摸著外殼的數字,一遍又一遍。
開始吸煙在大三那年,他撚轉得知她的新消息,她交了人生中第一個男友,在朋友圈的合照裡偏頭笑得燦爛。
恍若有驚雷落在頭上,他不敢置信,消息看了幾遍,嘴裡乾得厲害。
就是這個時候,他站在便利店的櫃前,動了心思。
他不算情感充沛的人,多餘的愛和恨,早在家庭出現變故時消耗殆儘。那一刻,他才明白,暗戀就是種下一根刺,平時被諸多包裹,未能將自己怎樣,回憶即使心酸帶悔,多是甜蜜更多。等世事變遷,麵對如此狀況,才發覺痛得厲害。可因為一直的不管不顧,多餘僥幸,除掉一根和所有一起生根的深刺何其容易。
一起打工的前輩說,一根解憂愁。但並不是。他更覺得寂寥,還覺得些微荒謬。
可再也無法停止。
直到和她重遇,她預告將和男友結婚。
他開始努力戒煙。他抽得不算太多,隻不過偶爾時的一次抽得很凶,他以為戒煙很簡單,但斷斷續續地,怎麼也沒辦法完全戒掉。朋友聽後笑不停,暗示道:“你確定你戒不掉的是煙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