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茵茵,我是不是快死了。’青初看著光透過自己的身體,卻感受不到一絲溫度,但她越來越累了,想起來的事也越來越多,‘我都忘了,早就死了,那把刀這麼寬。’她兩指比劃著一個寬度,‘放血槽是我朝軍刀的兩倍有餘。先是背後一刀,我倒在地上動不了,又在脖子上砍了一刀,你看我是不是很醜?’
‘不醜,很漂亮。’茵嬪緊咬著唇,順著她的話說,心卻像是被狠狠紮了一刀,她就要死了,這次將是永遠的遠行。活著的時候是顆小太陽,死了也用餘溫溫暖了這個想要吃了她的鬼,‘你才是蠢貨。’
這回對方沒有嗆聲,虛弱已經掩藏不住,隻帶了聲氣音,‘嗯。’但她不後悔用魂體溫養這個可憐的宮妃,她隻後悔當初為什麼沒有伸出手救一救,心疼這個被逼瘋的花季女子,不過是權力傾軋下的無辜亡魂,卻要忍受這般折磨,常人在黑暗中待上三日都哭著喊著要瘋魔。
小太監已經套好了馬,馬蹄聲帶著車輪滾動聲在巷道裡擴散開。
她看著眼裡憋著淚光的女子,惋惜又心疼,‘茵茵,為我跳一支送行的舞吧,我想看。’
僵硬的黑影緊抿著嘴,仰起頭,微屈膝,跳得不流暢,她已經太久沒有起舞了,以至於在送行時跳得如此勉強,早知今日,她一定會每日都好好跳舞,爭取讓阿初看到她最美的一麵。都被她搞砸了,漆黑的一團朝遠方遙遙一拜,直到最後一點影子也看不見了,才蜷縮在陰影裡嚎啕大哭。她怎麼什麼都做不好,她救不了爹娘,殺不了仇人,差點逼瘋了自己,現在連一支舞都跳不好了,‘阿初,我真的好沒用。’她吸吸鼻子淚眼朦朧的看向馬車離開的方向,露出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阿初不會想看我哭的。’小煤球自言自語的飄回明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