縣令大人突然到訪,讓在場之人都為之一驚。
馮玉梅被成玉斌點名更是嚇了一跳,卻隻瞬間就又理直氣壯起來,哭喊著道:“求縣令大人給民婦做主啊!”
幾個衙役搬來椅子給程縣令坐下,他看起來也就四十出頭,可能是由於眉毛太濃的緣故,整個人看起來十分的威嚴。
聽到馮玉梅大喊冤枉,於是問道:“你是何人?有何冤情需要本官為你做主?”
馮玉梅手腳並用的爬到成縣令跟前,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淚,指著聞疏說道:“回大人,民婦馮玉梅,嫁到樟樺村聞家,今日要告自家這個不孝的東西!”
成縣令瞥了聞疏一眼,麵色淡淡,聽馮玉梅繼續說道:“原本今日是我家嫁女的日子,可這個不孝的東西為了偷走彩禮錢,竟在我和她爹喝水的杯子裡下了麻藥,這還不算,她還將我裝扮成這樣送上了花轎,害的我們老兩口被男方羞辱。大人啊!我男人今早被打的差點下不了床,要不是我跑得快,恐怕這會兒都沒命了!求大人替我們做主,將這個不孝的東西繩之以法。”
成縣令神色一頓,轉頭問道:“聞氏,可有此事?”
聞疏跪了下來,腰杆挺得直直的,臉上卻滿是一副委曲之色,開口道:“請大人明鑒,民女對她所說之事並不知情。”
不等成縣令說話,馮玉梅突然撲過來,猛地拽住聞疏的頭發開始扭打,速度之快,就連旁邊站著的幾個衙役都沒反應過來。
“你個小賤人,讓你給我裝!”
旁邊有衙役喝道:“大膽刁民!竟敢在大人麵前尋釁滋事,快把她拉開!”
三個男人上前才終於將那潑婦按到地上,成縣令臉色十分差,他看了眼地上潑皮無賴一般的馮玉梅,又看了眼坐在地上小聲囁嚅的聞氏,心裡登時就對那婦人厭惡無比。
成縣令問道:“聞氏,你與她是什麼關係?”
聞疏那張臉本就十分漂亮,此刻掛滿淚水,一雙眼睛又濕又紅,越發顯得整個人都楚楚可憐,聞言她輕輕擦了擦臉,低聲道:“回大人,馮氏是民女的繼母。”
“她告你偷走彩禮錢,又給她和你爹的杯子裡下藥,可有此事?”
聞疏趕緊搖頭,小聲抽泣道:“回大人,民女冤枉!且不說其他,什麼彩禮錢,什麼嫁女,什麼下藥,民女一概不知。我家就我和一個弟弟,要說嫁女......民女如今不過是李家村的一個寡婦罷了,還能再嫁給誰?且我每日不是在李家村便是在青岩鎮,哪有時間回娘家偷什麼彩禮錢,再說下藥的事,更是無稽之談了。”
成縣令問道:“你去青岩鎮做什麼?”
聞疏道:“民女自從死了丈夫之後便沒了經濟來源,所以平日裡會做些吃食拿去青岩鎮售賣,大人若是不信,可隨時去青岩鎮查實,那邊不少商販和老板們都認識民女。”
話音剛落,劉大姐立刻跪了下來說道:“大人,民婦可以替聞家妹子作證,她每日確實會去青岩鎮買吃食。”
成縣令看向馮玉梅:“聞氏所說之言,你可有什麼疑義?”
誒衙役按著肩膀,馮玉梅想撒潑卻也不敢,於是說道:“她胡說大人!她是我一手養大的,我能不知道她那個軟柿子?平時跟生人連話都不敢多說兩句,還能跑出去做生意,她撒謊,肯定是在撒謊!”
“你可有什麼證據?”
馮玉梅想了想,眼珠子咕嚕嚕的轉,忽然麵露喜色,說道:“大人,她昨天晚上和我跟他爹一塊回的娘家,我們家幫忙的幾個婆子都看見了,大人要是不信,大可喊她們過來作證!”
成縣令吩咐衙役去傳人,等人期間,成縣令問:“你說聞氏給你下了麻藥,又將你送上花轎,是怎麼回事?”
馮玉梅咬牙道:“那夜我進了屋子喝水,剛喝下去便覺得渾身軟麻倒地不起,這個賤人趁機將這衣服換到我身上,喜婆子見蓋了蓋頭還以為是新娘子,便將我送上花轎,等拜堂的時候發現不對勁,被馮麻子掀了蓋頭,才發現被人掉包了。”
說著似乎又想到了什麼,緊接著道:“她還偷了我家的馬!那個馬可是我男人花錢雇來的,被她這個小賤人給偷走了!”
成縣令眯了眯眼睛,問聞疏:“聞氏,你作何解釋?”
聞疏道:“大人,倘若那夜我真的在娘家,馮氏有何證據證明是我偷的錢?又有何證據證明是我下的藥?倘若真是我,那麼贓物呢?再說到偷馬,大人,馬可不是什麼能藏起來的東西,若真是被我偷走的,那有誰看到了呢?”
一連串的問題問得馮玉梅頓時語塞,隨意又想到那幾個婆子,瞬間來了底氣,立刻道:“你給我等著,等那幾個婆子來了,我就不信沒人治不了你!”
聞疏雙手撐地,對著馮縣令輕輕扣頭:“大人明鑒,民女冤枉。”
“既然你二人各有說法,那就等人證來了再斷。”
不多時,兩名衙役領著三個婆子進了院子。
三人行了禮,成縣令問道:“你三人昨夜在馮氏家裡做什麼?”
一人答道:“回大人,聞家那個老頭子要嫁女,喊我們過去幫忙。”
馮玉梅得意一笑。
成大人指了指地上的聞疏,問:“所嫁之女,可是地上之人?”
幾個婆子轉頭看向聞疏,搖頭道:“民婦不知,隻知道是嫁女,卻沒見到新娘子的臉。”
這句話的意思很明白,雖然知道是你家嫁女兒,我們也知道你女兒是誰,可我們沒看到新娘子的臉,所以不算見過。
“你放屁!”馮玉梅急道:“昨晚戌時一刻,我和我男人帶著她一塊進了院子,你們幾個老東西是眼睛瞎了嗎?”
其中一個麵皮白白淨淨的婆子有些不滿的看了馮玉梅一眼,說道:“聞家嫂子,昨夜我們幾個都在忙著乾活,哪裡看到你們在乾什麼?況且你家昨夜進進出出那麼多人,要是誰來都看上一眼,這活還要不要乾了?”
這話倒是真的,昨晚來往進出的都是馮麻子那邊派來送東西的,等聞小兵他們幾個回來的時候,人差不多都走了,可當時幾個婆子正忙著乾活,誰也沒在意到底是誰回來了。
“你!你這個老東西!”馮玉梅不肯罷休,繼續說道:“昨夜子時那會兒你還去跟新娘子說了幾句話,怎麼,這才一晚上你就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