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聽見父親煩躁的來回踱步的聲音，李穩盯著自己的下身，前麵令他自己恐怖的弧度沒有再膨起，他解脫了，李穩想到。

隻要離開了妹妹，他就是一個正常的初中生了，他以後可以按部就班的完成自己的學業和人生，變成一個正常的人，妹妹也會變得正常，他們兩誰也不會因為這個事情被罵了。

下一秒，他聽見了妹妹陡然變得尖銳的哭聲，母親憤怒的質問，以及桌椅碰撞的聲音。

李穩聽見了主臥房間內母親擺著自己瓶瓶罐罐那張桌子的倒地聲，玻璃製的瓶子碎裂的聲音在那麼多夾雜的聲音都顯得格外清晰，妹妹的聲音像是瀕死的小鳥的求救聲，李穩站起身猶豫了好幾次，最終還是選擇躺會了床上。

他僵硬的躺在床上，兩隻手緊緊地抓著被子，身體不住的顫抖著，隔壁的吵鬨還在繼續。不知道過了多久，連鄰居的聲音都變得模糊了，但是主臥淒慘的哭嚎聲還是不間斷的往李穩的耳朵裡鑽。

最後他們的門被敲響，鄰居火氣上頭的聲音傳遍了整個樓道的責罵他們沒有公德心。

李穩飛快的跑下床打開門的一條縫往客廳看，開門的是他的母親，她不像平日中那樣溫和的態度笑眯眯的跟鄰居聊天，而是一聲不吭的選擇默默聽著鄰居的責罵，在最後鄰居終於發泄完所有的憤怒準備離開，母親才開口說了一句對不起。

母親關上了門準備回到自己的臥室，李穩嚇得趕忙又跑回了床上裝睡，他的眼皮緊緊的閉著，呼吸卻不由自主的變得粗重。

很快他意識到有人進入了他的房間，李穩不敢出聲，也不敢睜開眼睛，他隻能努力的克製住自己的上下牙不要打戰發出咯咯的響聲，也隻能努力的壓抑自己想要睜開眼的衝動。

“哎。”聲音依舊是溫柔的，令人感到溫暖的。母親有些冰涼的手指觸碰到李穩的額頭，她像是在撫摸的輕輕的劃過李穩的臉頰。

李穩被冷的打了一個哆嗦，他知道自己裝不下去了，隻好睜開眼睛演戲：“媽媽？你怎麼來了。”

他努力的克製住自己的眼珠不往母親的臉上看，神情僵硬的直直的盯著母親乾淨的衣擺，完全不敢抬頭。

“媽媽怕前麵小元哭吵到你了，來看看你。”母親溫和的眼眸看著李穩頭頂的發旋，她輕輕的用手摸了摸自己兒子硬硬的發茬，臉上露出了一個很淡的笑。

李穩忍不住抬頭看了看自己溫柔的母親，她像是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的溫柔態度對待著自己，哪怕這次的事情發生完全是因為自己。

他惴惴不安的不敢跟母親過久的直視，但是母親怎會不知道自己的骨肉在想些什麼，她雙手捧起了李穩還帶著慌張的臉，強迫他與自己對視：“不要想這些好嗎，媽媽什麼事情都沒有，也不是你的錯，你好好的學習，乖乖的照顧妹妹就好，你是媽媽最喜歡的兒子，明白了嗎，不可以多想。”

李穩被冰涼的觸感一激，他眼中還閃爍著亮光，像是有眼淚在眼眶中打轉一樣。

被母親這樣托著臉，他才敢跟自己的媽媽視線對焦上，也看到了她臉上明顯的紅腫，頭發也是淩亂的，但她依舊什麼脾氣都沒有發，隻是溫和的注視著自己慌張的小兒子。

他張了張嘴，有些想哭。母親的手輕輕覆在了他的雙眼上，迫使李穩隻能順從的隨著母親的動作重新在床上躺平，母親說：“睡吧，晚安，我的孩子。”

他似乎是被精靈下了魔法一樣，聽到這樣溫和的話語之後原本慌亂的心跳變得正常，腦內的胡思亂想也一下被清空，李穩閉著眼，很快進入了夢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