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一。”瑞爾格特的聲音出現在她的腦內,她甚至可以看見她的臉。
“你騙了我,你會死的。”
“不會。”阿萊西婭笑起來,她笑得很醜,比起瑞爾格特標準的淑女笑來說就像個粗俗的沒人要的村婦。
“我帶你離開這,瑞格爾特。”
但是瑞爾格特消失了,消失在那個她們一起逃亡的夜裡,消失在那個本該自由的夜裡。
阿萊西婭原本以為瑞爾格特是被嚇到了,畢竟她是個實打實的淑女,怎麼會經受得住殺人這種刺激,所以她並沒有在意。
直到她忙碌了很長時間,成為了那個小鎮的女王,瑞爾格特也沒再出現過。
她像是獲得了全世界最至高無上的權利、地位,又像是什麼都失去了。那天阿萊西婭坐在王座上,她仰頭看著天空中的月亮。
月亮散發著瑩瑩的光,透進窗內落在阿萊西婭的腳邊。
阿萊西婭不由自主的上前,她伸出手,像是想要接住落下的月光,不讓這柔和的光落在堅硬的地麵上。
今日的月亮如同逃亡的那夜一樣圓,但是瑞爾格特卻不在她的身邊。
阿萊西婭收回手,她凝視著這輪月亮,那張平時對待下臣要嚴肅的臉終於柔和了下來,似乎是為了配合月光的溫柔,她微微拎起自己的裙擺,和月光跳了一支舞。
那是一隻起源於這個小鎮的舞蹈,講述的是一對愛人因為被人阻撓被迫分離,兩個人都被關在不同的地方,最後因為思念抑鬱而終。
她哼唱著有些彆扭的曲調,身體隨著音符的落下而舞蹈著,似乎是在告彆自己已經離開的愛人。
她愛瑞爾格特,隻是再也沒有機會說出口了。
花青柳的狀態看起來還可以,她的眼睛依舊是明亮的,在看見莫亓背著阿萊西婭進來的時候也很正常的打了招呼。
“你傷到哪裡了?”阿萊西婭從莫亓背上跳下來,她仔仔細細地打量著眼前這個女人,哪怕她已經傷的無法行動了,但還是很克製的一直忍痛在跟他們交流。
“可能是內傷,我分辨不出來,大概這個場景我應該是要拖累你們了。”花青柳忍痛喘息著,“可以拜托你們幫我撒一個謊嗎,隻要騙過莫驚春就可以 。”
阿萊西婭看向花青柳,她的眼神清澈,透過這雙倉鼠的,黝黑的瞳孔中,完全可以看見她自己。
“拜托了。”花青柳說。
阿萊西婭將早就握在手中的藥瓶遞給她,聲音很輕:“你不會死的,跟我們一起走吧。”
花青柳錯愕的看向這個女人,她張了張口,有些想哭,但是倉鼠是沒有淚腺的,她隻能唧唧叫兩聲抒發了這種有些酸澀的情緒:“謝謝。”
等花青柳喝完藥劑恢複正常後,莫亓又往返了好幾趟把這幾個人全背了出來,除了那個早就站在地上等他完事的陸源。
陸源還是一副誰都欠了他錢的樣子,雄赳赳的走在最前麵,像是一隻領路的小鴨子。
“你知道往哪裡走嗎?”恢複過來的花青柳笑著問他,現在她的心情有點好。
陸源原本大跨步的動作一頓,他轉過頭盯著身後這四個明顯在看自己笑話的人,惡狠狠道:“快點告訴我,否則我就把你們全咬死。”
“你有沒有發現,從上個場景開始那些倉鼠自身會出現的debuff就不再出現在我們身上了,同類在一個狹小空間內也不會產生控製不住的打架情緒了。”阿萊西婭開口看向陸源,隨後又看了看身側的莫亓。
“是為了讓我們可以團體行動。”莫亓也回望她。
他們跟著那個受挫的女生一路鬼鬼祟祟的到了她家門口。
一間坐落在貧民窟的破爛小屋,鏽跡斑斑的鐵門發出吱吖的開合響動聲,在門打開的一瞬間,一股腥臭的味道伴隨著一隻破舊的拖鞋飛出了門框。
“又他媽這麼晚才回來,你是不是想找個男人擺脫我們?”女人尖銳的聲音刺痛了幾個人的耳膜,他們趕緊躲到門後的陰影裡,才沒被這個上前的女人發現。
“你知不知道我為了讓你留下來付出了多少,彆的女孩是不是十一二歲就早早嫁人了,看看你,又能上班又能不嫁人,天天還這麼晚回來做什麼?”這個聲音的主人從頭到尾掃視了一下門口的女孩,她明顯沒有注意到女孩泛紅的眼眶,隻是一味的將怨氣撒泄在這個人身上。
女孩抬頭看向她,蒼白的唇瓣一開一合:“不是的媽媽,我……”
“給我閉嘴!”清脆的手掌跟□□的碰撞聲響起,女孩習以為常的捂住了自己受傷的臉,表情有些落寞。
“這裡,這裡,還有這裡,馬上給我打掃乾淨,然後去照顧你的弟弟,聽明白了嗎?”女人朝著裡屋走去,她的拖鞋在地麵上發出啪嗒啪嗒的聲音,但是一隻腳是光裸著的。
那隻拖鞋打在了女生的肩膀上,這時被她默默撿進來放到了門口。
“我知道了。”女生無力地,失落的,一如往常的這樣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