模仿‘王興圍’的案子經過開會討論,移交給了縣局。
易小小終於鬆了口氣,但後續工作他們還得負責,就比如大量的摸排走訪、坐在監控室裡眼睛都看花了也沒看出來嫌疑人的蹤影。
好在是各鎮(街道)派出所都參與到其中,不至於在缺人手的情況下騰不出時間辦其他的事。
於是偷雞摸狗、抓小偷、參與家庭糾紛的工作又紛遝而來。
好不容易處理完一起家庭糾紛,易小小才坐在椅子上打了個盹,手機鈴聲就像催魂的黑白無常似的尖銳的劃破了這稍顯寂靜的空間。
易小小一個激靈掏出手機接通,隻聽對麵小朱頂著外麵的狂風暴雨嘶吼:“副隊,找到嫌疑人蹤跡了!我把位置發你手機上,你趕緊過來,縣局的也在。”
掛斷電話,時間顯示晚上00:36,距離他睡過去隻隔了十分鐘。
衝去洗漱間用冷水抹了把臉,易小小帶著今晚備勤的同誌開著車就往現場趕。
夏季初,裕龍縣總會有幾場特大暴雨,車窗外的雨水就像是上天潑下來似的,雨刮器都刮不出一點能看見的視野,街麵上彙成了極膝深的水流,易小小的牧馬人在此時發揮出了山地越野車的優良性能,趟著深水一路風馳電掣,終於在半個小時後趕到了現場。
小朱穿著雨衣,雖然看起來那雨衣在大雨的摧殘下已經濕透了,踩著滿地的黃泥水一邊走一邊向易小小彙報現場情況。
“這裡有人生活過的痕跡,雖然不在半山腰,但是在附近一個養殖場的監控裡發現了嫌疑人一晃而過的身影,目前縣局的刑偵外勤在勘驗,呸!不過雨太大了,那是木板房,估計提取會有難度。”小朱得一邊顧著腳下一淺一深的泥湯,還得迎著磅礴大雨張嘴說話,說一句話吐一口雨水,活像金魚吐泡泡表演似的。
前方停著兩輛切諾基,無聲的閃著紅藍警燈,縣局刑偵支隊的進進出出,實習警在現場圍出了一塊空地,一名帶著勘驗箱的痕檢員蹲在地上,頭上還有個警員拿著把大傘撐著。
“雨太大了,這個腳印都被衝刷得模糊不清了,還有提取的價值嗎?”小朱在易小小身邊問道。
易小小也穿著雨衣,一下車就被大雨淋了個透濕,但此刻他沒有心情在意,而是望著提取現場,忽然問道:“有,陳隊呢?”
“陳隊在屋裡呢。”小朱似乎是被痕檢員勾起了好奇心,竟然蹲在警戒線外目不轉睛的盯著看。
易小小環視一圈,拍照留證的,收集檢材的,聯係局裡的,整個現場亂哄哄又井然有序,他輕輕歎了口氣,走向木板房。
易小小和縣局乃至市局的關係都很好,所以警員見到他打了聲招呼後,抽了雙手套和腳套,抬起警戒線把人放了進去。
縣局刑偵支隊支隊長陳睿,是易小小的高中同學,西南某所大學的偵查科尖子生,畢業以後婉拒了當地市局,毫不猶豫就回到這個小縣城,同年兩人都在派出所,上麵提拔的時候,易小小拒絕,陳睿被調到了縣局刑偵隊,三年過去了,陳睿也升支隊長了。
平日裡兩人閒著的時候就總是勾肩搭背的出去找樂子,說是找樂子也不過是去打打籃球,甚至有一回兩人還很有雅興的去打了把台球,已陳睿高難度的動作扭到了腰,在易小小毫不客氣的笑聲中終止了戰局。
兩人經常在一起辦案,配合默契無比,是以易小小走到陳睿身後,都不需要扭臉看,陳睿就在前方問道:“來這麼晚?”
易小小戴好了手套,越過陳睿,蹲下身看著眼前淩亂的床鋪,回道:“出了個家庭糾紛的警,兩口子當我麵打起來了,上去勸架還被誤傷了一巴掌。”
陳睿偏頭看了眼易小小的側臉,有個淡紅的巴掌印,右臉有些微紅腫,頓時嘖嘖道:“可以呀,易副隊,犧牲小我成就群眾呀。”
“去去去,彆打趣我啊,我最不樂意見你了,每次一見你就代表有疑難雜案。”易小小翻動著被褥,又問道:“生物痕檢提取了嗎?”
“痕檢員剛出去,在外麵蹲著提取足跡呢。”陳睿扒拉了一把頭發,眼下的青黑在這微弱光亮的房間裡都掩蓋不住。
“查到這人的身份了嗎?”
“嗐,你還彆說,這養殖場用的攝像頭比我們的都好,拍到了正臉,已經第一時間上傳給市局了,請他們做人像對比,這個屋裡的生活痕跡也不少,提取了不少指紋,已經送回局裡去了,估計一會身份信息就能出來了。”
易小小起身摘掉手套,輕輕呼了口氣,說:“那就好,隻要能查出身份就好辦了。”
兩人並肩往外走,身高都相同,長得也很符合當下年輕人喜歡的類型,身高腿長、寬肩細腰,一同出現的時候就像為某時尚品牌走秀一樣,普普通通的警服穿在他們身上反而成了最好的時尚單品,同樣挺拔深刻的臉龐,隻不過一個多了幾分痞氣,一個多了幾分溫潤。
雨勢漸小,在場的刑警們各個都淋得濕漉漉的,陳睿戴上雨衣上的雨帽,命令了聲收隊後,大家都邊哈氣邊往車上走。
兩人上了同一輛車,劃破夜空的警笛聲飛馳著往縣裡去。
開車的小李將空調打開,剛還察覺不出冷的兩人在熱風的襲擊下齊刷刷打了個抖,陳睿癱在座椅上歎道:“唉,這回肯定要感冒了。”
易小小也唏噓,就他們的工作強度,那免疫力還能撐到現在純屬就是派出所風水太好。
濕透的衣服黏在身上讓人不得勁,易小小察覺到荷包裡的手機在振動時,人都快昏昏欲睡了,掏出手機看都沒看,接上的時候,聲音還懶洋洋的:“喂,哪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