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之前被抽太多血,後來強行開機甲,身體消耗太厲害,不然也不會如此放鬆警惕。
林淵一隻手捂著臉,另一隻手豎起三根手指頭:“我發誓!我剛才除了偷吻你一下,沒有乾過任何多餘的事情!不然,就讓我被天打雷劈!”
“轟”!
一道閃電劈在了這輛車子前方十米。
眾人:“……”
羨魚實在太了解這個人,曾經騙過自己好多次,林淵的信用在自己這裡為零。
“說實話!”
林淵是個不信鬼神的唯物主義,慫的原因是羨魚在生氣:“好吧……我吻了三下!”
眾人看著這個場麵,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卡羅市,夜間城牆的崗哨。
士兵們嘻嘻哈哈地抽著煙,打著手中的牌。
這支衛隊不屬第十星係的聯盟政府,隸屬蘇氏集團名下。
“嘀嘀”!
兩道明亮的車光照了過來。
一個士兵扔掉了手中的牌,用手遮擋著眼睛:“艸!大半夜的竟然來人。”
旁邊的人站了起來,拿過門後掛著的雨傘:“送錢上門你都嫌棄,趕緊地,起來乾活。”
上麵讓他們在這裡查崗,下麵總會想辦法撈點油水。
比如象征性地收點路費,這種事情所有人都心知肚明,上麵也是在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兩個人打著傘,踩著雨水走了出去。
兩輛軍用的越野車,停在城門口。
“臥槽,我是不是看錯了?”一人驚訝道,拍著同伴的肩膀,指著車子說,“你看那車的圖騰,是不是傅氏的車?”
旁邊的人眯著眼睛仔細看了下,心有餘悸地說:“艸!差點大水衝了龍王廟,還好你這個小子眼尖,不然咱倆這次就玩完了。”
這群生活在底層的小人物,也是欺軟怕硬。
他們蘇氏和傅氏一向交好,這次的過路費算是泡湯了。
兩個人趕緊跑了過去,臉上帶著討好的笑容。
“長官,這大半夜的怎麼還有急事進城啊?”
林淵不方便露麵,他的臉在整個星際都是出名。
羨魚扔過一張證件,出麵應付道:“少廢物,不該問的彆問,放行。”
“好嘞。”兩人看了一眼,急忙點頭哈腰。
等車輛離去,兩人帶著怨氣回到崗哨。
兄弟們迎麵問道:“呦,回來了,這次收了多少錢?”
“晦氣!彆提了!”
“怎麼了?”
“剛才來的是傅氏的車,我們哪敢去收錢。”
“艸!那可真是夠倒黴的。”
“麻子,你看剛才那個omega長得好不好看?”
“好看啊,和我們有個屁關係!”
……
羨魚問:“你剛才給我的證件是誰的?”
林淵回:“傅文州。”
“他是誰?”
“你學生傅白的二叔,剛才的那個證件是假的,你就當真的先用,反正這裡也沒人見過傅文州長什麼樣子。”
羨魚嗯了一聲,接著問:“剛才那些人也是傅氏的?”
“不是。”林淵搖搖頭,難得羨魚主動和自己搭話。
他肯定是要儘力地討好,順便介紹下這座城市的特殊性:“卡羅市的守衛是蘇氏的武裝部隊,傅氏在這裡隻有礦產企業。”
羨魚有點詫異:“第十星係的政府呢?”
林淵笑了下:“卡羅市在第十星係比較發達的原因,就是因為這個星球的政府如同擺設。”
在眾人離開不久。
卡羅市的崗哨前,又來了一排軍用車。
同樣是傅氏的車隊。
眾人不敢怠慢,連忙跑過去敬禮。
車窗緩緩下降,副駕駛的那位,遞過來了一張證件。
兩個人看後,驚訝道:“怎麼有兩個一樣的證件?”
莫非是傅白那個臭小子,偽造我的證件?
這種事情可不是第一次乾。
傅白這孩子還沒上軍校之前,整日遊手好閒,也不知道闖了多少貨,後來家裡把他送到聯盟軍校,性子才算收斂一點。
可是他現在應該在林淵的白晝部隊。
傅文州離開白晝要塞以後,一直在尋找弟弟希爾文。
就在前兩天,傅氏的衛星突然捕捉到卡羅市的求救信號。
他帶著軍隊駕駛著重甲“青天”號,連續行駛了三個航行日,終於趕到了這裡。
“報告,長官!”士兵一五一十地把之前遇到的事情說出來,“大概在一個小時之前,有兩輛軍車來到這裡,帶隊的那個人和長官您的證件一樣。”
傅文州繼續問道:“他長什麼樣子?”
“長得和長官您一樣英俊!”兩個人溜須拍著馬屁,“不過那個人是個omega。”
“omega?”
“是的,瞧著模樣還很年輕。”
不管是傅白還是希爾文,兩個人都是alpha。
竟然敢有除了傅白以外的人冒充他!
“你們的最高行政長官是誰?”傅文州的神情凝重了起來,厲聲罵道,“崗哨防衛如此稀鬆,連有人冒充傅氏的軍事長官都查不出來!”
“是……是!”兩個人慌忙遵命,“我們現在就去聯係上級!讓他來接見您。”
“太慢了!讓開!我直接過去找他!”
兩個人左右為難,支支吾吾地說:“長官,我……我們擔……擔心您會迷路。”
傅文州嗤之以鼻:“笑話,你當導航係統是死的嗎?”
羨魚和林淵兩個人,沒想到冒充的事情那麼快就被人發現。
眾人趕路已經有一段時間,有學生要解決生理需求。
“扶桑,找個地方停車。”
扶桑根據導航係統指示往前左拐。
十秒鐘後。
眾人看著眼前的死胡同陷入了沉思。
“扶桑。”林淵沒好氣地損了一句,“你是不是又故障了?”
“冤枉,我是根據導航走的。”越野車上有著自己的導航係統,扶桑隻負責開車。
機械的女音重新響起:“現在為你切換路線,掉頭,掉頭。”
一分鐘後,眾人看到上百級台階。
“扶桑,你開的什麼破路?”
因為曆史遺留的原因,卡羅市是個8D魔幻城市。
這輛越野車的導航係統是軍用標準,扶桑強行進入到內部,經過一分鐘的優化升級,把配置重新設定。
“將軍,再相信我最後一次。”
扶桑按照導航上的路線七拐八拐,經過十分鐘的路程,眾人來到了一棟居民樓麵前。
林淵忍無可忍道:“扶桑,你是什麼意思?是想開進麵前的這部電梯嗎?”
扶桑沒有說話,直到麵前的兩台電梯下來,裡麵走出一群人之後。
他控製著兩輛車,緩緩開進了電梯。
眾人:“???”
“將軍,你真聰明,猜對了。”扶桑很欣慰地說,“我們就是要進入電梯。”
等到電梯到達三層以後出去,再往右邊開了50米,車子停在了公廁麵前。
眾人:“……”
這路真邪門!
“出來透透氣還是舒服點,你冷不冷?”林淵想了想,最後還是說了出來,“要不要我抱著你?”
羨魚裹著風衣戴著圍巾,肯定比林淵穿著一件單薄的襯衫要保暖得多。
他瞪了林淵一眼,意思很明顯“你敢抱我,我就把你的手剁了”。
林淵自討沒趣,慶幸自己這一次沒有自作主張。
現在的位置地處老城區的居民樓,就在市中心的旁邊。
蒼穹之上,雪勢漸小,飄落在身上帶著點淺淺涼意。
街道上的行人也漸漸減少,兩旁店肆林立,集市喧囂,燈火璀璨。
商販們推著小推車在巷子裡,熱氣騰騰的炊煙給這寒冷的冬晚增添了一把火,所有的喧囂和燈火,都被包裹在這些食物的香氣裡。
巷尾傳來叫賣聲:“香甜的烤紅薯……”
“魚魚,吃烤紅薯嗎?”林淵小心翼翼地靠過去,兩個人並肩而行,指尖看似不經意間蹭到羨魚的手腕。
羨魚低頭瞥了一眼,無視著他這個小動作:“不吃。”
林淵拽著羨魚的手就奔過去。
老板正搓著手哈熱氣:“兩位要幾個?”
林淵笑著:“兩個。”
烤好的紅薯外邊灰不溜秋的,還帶著一點糊黑,放在生鏽缺角的鐵皮箱上麵,還有一層黏糊糊的油漬。
看起來就是使用不少年頭了。
說好聽點叫做煙火氣息。
說難聽點就是缺衛生許可證。
“兩個烤紅薯,二十星幣。”
林淵付了錢拿過來,吹著熱氣撥開錫紙,又暖又燙,輕輕一掰,拿著勺子挖著,遞到羨魚的嘴邊:“嘗一下。”
“我不想要。”羨魚撇過頭,獨自朝著前麵走著。
林淵追過去:“你躺了好幾天,現在得吃點東西。”
“滾。”
“我要怎樣做,你才能不生氣?”
“我沒生氣。”
“沒生氣那你就吃了它。”
羨魚低頭吃下去,香甜軟糯、外焦裡嫩:“可以滾了。”
林淵依舊不依不饒,耐心地哄著他:“再多吃點。”
羨魚的視線被一麵牆的葡萄藤給吸引住,腦子轉得有點慢,任由林淵喂給自己吃。
林淵順著他的目光,看向鬱鬱蔥蔥的葡萄藤,走過去摘一串,上麵果實累累,圓潤飽滿,晶瑩剔透,像是用紫色水晶打磨出來的珍寶。
這大冬天的,怎麼長了那麼好的葡萄?
現在星際變異真是越來越離譜了。
他猛然竄起一個念頭:“這該不會有毒吧?”
羨魚想起來這個地方,希爾文曾經來打過卡,火上熱搜。
政府也做過安全檢測,希爾文吃過,慕名而來的遊客也吃過,要是有毒,大家早死了。
“沒毒。”
林淵先摘一顆放在自己的嘴巴,果肉飽含汁水,酸酸甜甜。
他確定沒毒以後,放在手心裡,臉上依舊笑嘻嘻的,眉梢輕輕一動:“吃嗎?”
“不要。”
林淵麵上的笑容逐漸消失:“魚魚,沈尋當初找我,他不希望你回去。”
羨魚冷言冷語:“這是我自己的事,輪不到你們兩個決定。”
林淵不敢對羨魚發脾氣,輕輕地屏住了呼吸,低三下四地說著:“你上次就是這樣離開,然後我就等了你九年。”
羨魚眉心蹙了蹙,臉上湧起一股不耐煩之色:“你不相信我會回來!”
林淵站在那裡,過了好久才說。
“星際機甲的精神力,在先天條件上占了很大的一部分,有些人一出生注定是廢品站的垃圾,這些精神力低下的人,無法正常連接機甲,隻能另辟蹊徑。”
“異能是唯一可以轉換成精神力,第二次獲得連接機甲的機會,但是因為覺醒的能力性質不同,高低強弱不同,也並不是隻要獲得異能就可以連接機甲。”
“基因序列是整個重啟組織的核心計劃,曾經在三年前成功完成,能夠改變的基因結構,你是唯一成功的實驗體,淩駕於異能者之上。”
他看著羨魚那冰冷的眼神,把人拉進懷裡:“我不是不相信你,而是不相信重啟會放你回來。”
羨魚目光微垂,注視著林淵抱著他的手,沉默了片刻,不冷不熱地說:“還有呢?你是不是覺得我為了沈尋才回去的?”
林淵抱著的力氣越來越緊,說話的聲音越來越酸澀:“我不知道你和沈尋以前是什麼關係,我看你要和他一起回去,我心裡好難受。”
自從羨魚醒來以後,就從來沒給林淵好臉色,言語刻薄行為暴力。
林淵一直小心謹慎地圍在身邊,就像一隻搖著尾巴的柴犬,一直保持著臉上的微笑。
他臉上的笑容越深,那份自卑在身體裡越生根發芽:“我感覺自己在你這裡,從來都不是唯一的選擇。”
羨魚心想這個傻逼的腦子裡裝的是豆腐吧,進水了是豆花,曬乾了是豆渣。
什麼叫做不是唯一的選擇?
這麼蠢的人,自己當初是看上他什麼。
羨魚呼出一口長氣,借著路燈的昏暗燈光與林淵對望,雙手攀附在他的肩膀,吻在微涼的雙唇:“你閉嘴吧!”
林淵驚訝於羨魚讓自己閉嘴的方式。
不確定這到底是什麼意思。
過了一會兒。
“魚魚,不生氣了嗎?”
“生氣!氣你是個傻逼!”
林淵不知道這怎麼突然又暴躁了起來。
omega的心思果然難猜。
“那還走嗎?”
“走。”
“帶上我,我和你一起去。”
“不行。”
“為什麼?”
“那裡有人想殺你。”
林淵鬆一口氣,不以為意地說:“我還當是什麼呢?有你保護我,我怕什麼啊?”
這語氣怎麼聽都像是在吃軟飯的。
“你能不能要點臉?”
“在你麵前我要什麼臉?”
羨魚:“……”
……
卡羅市醫院。
“醫生,你快救救我家孩子,他一直發著高燒昏迷不醒。”婦人懷中的孩童不停地咳嗽著。
“多久了?”李醫生問道。
“三天了。”她抹著眼淚,著急地說道,“我們沒錢不敢來醫院,一直都是用冰袋敷著。”
對麵的同事對這種情況見怪不怪,歎了一口氣:“唉……老李,你說這幾天怎麼突然多了那麼多咳嗽發燒的病人?我這加班都快累死了。”
李醫生拿出一支體溫計:“要入冬了,可能是流感吧,等會兒先打一針退燒藥,醫療艙現在已經滿了,你們可能要等一等。”
對麵的同事打了個哈欠,站起來活動著肩膀:“我先下班走了,等會兒老張過來頂替我。”
李醫生看著體溫計上的40℃,抬頭對著同事說:“對了,這兩天有報道人口失蹤,你回去的時候注意安全。”
同事嘲笑地說:“害,第十星係啥時候也沒太平過啊,我知道了,謝謝啊。”
蘭登市長路過這層的時候,看著電梯門旁邊放著醫療艙,順口問句:“這層怎麼那麼擠?”
一群醫生跟在身後:“最近入冬了,發熱門診這兩天一直是最忙的科室,人手都忙不過來,還是從彆的空閒科室調了些人過來。”
蘭登市長瞥了眼那些躺在醫療艙的人:“確定是普通感冒嗎?”
醫生解釋:“確定,基本上每個病人打過退燒藥,在醫療艙一個小時後就痊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