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餅鋪子裡麵傳來回應:“好勒!這就來!”
很快,店裡走出來了兩位藍衣侍衛裝束的男人。
店裡生意火爆得超乎他們的想象,齊廚娘感歎商時序的先見之明,讓店員都換上統一的服裝,不然人多眼亂,不知到底哪個是店裡的夥計,哪個是買月餅的客人。
也幸得商時序的大方,這一天過去,給他們提成的工錢,比他們從前半年的收入還多。
齊廚娘越乾越有勁,“客人,這款酸辣粉小吃、這些泡椒鳳爪、醬辣鴨掌將在中秋節後於天和食肆出售,還請各位光臨!”
……
無風黃昏,未到夜晚明月早就掛上半空,玉圓皎潔,街道樹梢暗斜錯錯,一支迎親隊伍行走在如鋪紅光的路上,喜慶的的嗩呐熱鬨響徹在街市間。
身穿紅色吉服的十二位婢女手提花籃,在花轎的兩邊笑著朝路人撒喜糖。小孩子一聲聲恭喜新娘子新婚中哄搶糖果與杏小月餅。
大人哈哈大笑賀喜,這邊是熱鬨的娶親隊伍,隔一處放置一桌月餅供人品嘗,那邊是節日裡的打鐵花、放花燈。路人個個拿著一杆兔子燈籠,都紛紛說:“今年的中秋,格外讓人印象深刻,我想連著明年一起過了。”
“新郎來了,新郎好俊俏!”
新郎白玉發冠,一身紅衣襯得人俊朗如玉。
他回頭朝花轎一看,周圍的人笑他道:“新郎官羞羞!偷看新娘子啦!”
偷看又如何。
這終於是,他的娘子。
他多看一眼,就多占一眼的便宜。哪怕知道商時序嫁他隻因為他家的權勢,他覺得也沒關係,值得,何足介意,何足道哉。
花轎停在裴府正大門,送嫁的婆子一掀轎紅簾,裡麵伸出一隻芊芊玉手輕放到轎門邊的手掌上,圍在花轎周圍的人一下哄地嘻叫。
商時序蓋著紅蓋頭,身上墜玉金穗泠叮作響,柔柔嫋嫋被扶著出轎,恰似紅棠欲水,嫣紅似火。
一陣清風吹起紅蓋頭一角,紅流蘇隨風飄蕩,大家好睜大眼睛去看,紅唇雪肌,妝比花嬌。
裴驚辭先呆了片刻,一向隨性厚臉皮的他竟不知所措起來,惹得周圍人推搡鬨他要紅包。
看見同樣美景的,還有柳南絮。
他如一枝清冷的鬆霧,埋在賓客人流,耳邊全是周遭的人恭賀連連的聲音。
一身漂亮嫁衣的商時序,他恍若似曾見過,隻有一瞬,他差點以為自己是新郎官。
他本是利益至上的人,認可商時序的決定。可新郎官這個位置,本不應該是裴驚辭站著的地方。柳南絮垂在身側的手悄然握緊。
……
金黃的陽光從窗扉傾瀉而入,院子裡的花草樹木金黃蕭條。商時序彆開眼,一手還攥籠著覆在身上的薄被。
她從床上醒來,習慣地喊來婢女服侍。
卻感覺到一雙粗糙帶繭子的大手,她嚇了一跳。
右手掀起幔帳,猛地掀開簾子去看!窗外頭晨光明媚,鳥鳴悅耳。
一轉眸光,隻見屋內床榻另一邊放了把紅褐沉香椅,上麵坐著身穿金嵌肩紅袍的裴驚辭,淡淡神色,不緊不慢地擦拭佩劍。
裴驚辭:“娘子,日照三竿,該去給公婆敬茶了。”
商時序:“你怎麼不喊我?”
裴驚辭:“反正咱爹娘又不會怪我們,你怕什麼?”
關鍵他們兩個什麼事都沒發生,商時序麵上一紅,才反應過來,裴驚辭這稱呼變得挺快。
商時序洗漱一番,依著規矩給公婆敬茶。
周圍不知誰笑了,有人打趣道:“午飯已準備完畢,等敬完茶,再去吃飯好好休息吧。”
這是笑他們這對新人昨晚睡得太晚。
明知沒有什麼發生,商時序羞得抬不起臉,她偷看向裴驚辭,這家夥正經繃著臉色點頭。
等回到婚房,裴驚辭跟在她後麵故意地喊:“娘子,你怎麼害羞了呀?娘子,我的腰可疼了,你幫我揉揉可好?”
昨天晚上。
商時序被掀開紅蓋頭喝完交杯酒後,便讓裴驚辭打地鋪睡。
半夜,她睡到一半發現這家夥不知何時躺在她腳下蜷縮,當時她又不知道是他,一急,鼓足了勇氣將腳下一團不明物體踢下了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