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林靖接過弓手腕一沉差點掉在將弓摔在地上，急忙伸出另一隻手接住才勉強穩住：“罷了，拿不動！”

趙林靖也不強求，轉而掠過霍騁的肩膀看向他的背後：“林二哥人呢？”

霍騁也轉過頭去，在不遠處的山坡上發現一點林連雲的衣角，牽著趙林靖就往上麵爬。

地麵上的枯葉墊了不知多深，趙林靖腳下沒有踩在實處的感覺，腳步是飄著的，虛浮的，一點也不穩當，讓人心裡打顫。

趙林靖緊緊抓著霍騁的手臂跟著他的腳印一步一步向上爬，腳下的枯枝敗葉在暗裡腐敗從未遇見陽光，被一層又一層蓋著不知有多濕滑。

趙林靖隻一個不慎便向後滑倒，身後又是剛爬上來的坡道，不知裡麵有何危險。

幸好霍騁反應快及時反手拉住趙林靖將人扯了回來，跟在後麵的士兵也是一個大喘氣，拍拍胸脯生怕趙林靖出什麼意外自己不僅良心難安還腦袋不保。

“爺，沒事吧？”霍騁用腳刨出一個能讓人踩穩的坑叫趙林靖踩在裡麵，然後上上下下左左右右仔仔細細地檢查了周身，生怕有什麼自己不知道的暗傷。

趙林靖老老實實踩進坑裡：“沒事，繼續往上走吧，林二哥已經上去了！”

“嗯。”霍騁不敢再走快，牽著趙林靖勤勤懇懇在前麵刨坑讓進趙林靖踩進去，順帶便宜了後麵兩個提著簍子的甲士。

有人探路的感覺真好。

好不容易翻上來林連雲已經坐在樹底下數他的戰利品了。

“林將軍還真是眼疾手快，不愧是營裡最厲害的弓箭手！”趙林靖踩著“吱嘎”作響的枯葉踱至那堆死相慘烈的獵物前，伸出腳點了一隻油光水滑的黑兔子，招手讓提簍子的兩人過來給這群小動物收屍。

林連雲原本還想挽留一下自己的戰利品，但一眼覷見趙林靖似笑非笑的表情便不再說話，站起身直往霍騁身後躲。

真是令人害怕，林連雲抱著弓箭走遠，年輕時不懂事把年紀尚小的三爺虐得體無完膚被趙林承告知求和方法卻不聽後，慘遭三天跑肚，也不知道趙林靖什麼時候在茶水裡下的巴豆，當年可是讓他出儘了洋相。

如今又是獵場，林連雲自覺地離他遠些，怕他報複心切，將舊仇給算上。有霍騁幫忙的趙林靖他自然是比不過的，不若走遠些，眼不見心不煩不是？

霍騁不知其中緣由隻以為林連雲主動貢獻自己的獵物，怕被搶了在趙林靖心裡的位置便鉚足了勁兒追著獵物一路前行，直至裝滿兩個簍子。

“三爺，屬下二人先回去將這獵物放一放，再提兩個新的簍子來！”

“嗯，路滑慢些，莫摔著了！”

“誒！”

兩名甲士離開了這裡，因著越走越深光線愈發不足，趙林靖便將隨身帶的火折子取出來，點燃了插在霍騁背後帶著的火把裡。

抬頭看，鋪天綠幕，光線消失在枝繁葉茂中，森涼的感覺從脊柱竄上頭皮，令人心顫。

“這林子是否太深了些？”趙林靖舉著火把環顧四周，一點其他人來過的痕跡也沒有，不像是才開拓出來的獵場。

霍騁盯著一處看了半晌才回答：“爺，我們還在裡麵，那是師父跟我說的紅布！”

“那便好！”趙林靖看向霍騁，火光映在他臉上不斷跳動，明明暗暗叫人看不清，“裡麵還是太危險，早些出去同他們彙合吧！”

“嗯。”霍騁應下，拉弓射中一隻毫豬後領著趙林靖開始往回走。

坡那邊一群人不知逮住了什麼十分興奮，惹得霍騁和林連雲頻頻往那邊瞧。

“阿騁和林二哥先去看吧，我隨後就到！”趙林靖叉腰站在坡腳，將短劍彆在腰間，衝走在前麵急不可耐的兩人揮揮手。

林連雲瞬間便閃沒了影兒，霍騁卻倒轉回來再次抓住趙林靖的手腕：“路滑，哥哥小心。”

趙林靖再次踩在霍騁踩過的腳印上登上山坡，還沒看見人群呼喚的是什麼便感受到無邊的惡意。

回頭看去，趙林靖心中一顫，對上那密密麻麻數不清的幽綠眼睛，忍不住向後退卻，腳跟碰上霍騁才明白，他退無可退。

空氣中彌漫著獵物的血腥氣，誰也不敢輕舉妄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