斬灰狼 萬分驚險,生死一顆,趙林靖又……(2 / 2)

庵山舊夢 旺旺栗子 3782 字 10個月前

隻是陳斑的腳步並沒有林連雲穩重,霍騁的傷也並沒有趙林靖嚴重。

在不斷的顛簸下,霍騁恍然清醒,沒受傷的那隻手猛地一緊,勒住陳斑的脖子。

霍騁下了死手,惹得陳斑不得不將人扔下背去,捂著脖子咳嗽半晌。

陳斑說不出話來伸出手去指著霍騁,熟悉的人聲喚醒尚還沉浸在巨蟒之戰的霍騁的神誌,他跌在地上迅速站起身,急迫地問道:“爺呢?”

林連雲並沒有因為小插曲停下腳步。

地上滴滴點點全是趙林靖身上淌下的血。他受的傷實在太重,容不得林連雲有半點兒停留。多停留一分便少一分機會。趙林靖身子本就羸弱,這樣重的傷也不知能否挺過。

林連雲的心已經跌倒穀底,額角冒出細密的汗水,心中祈禱著趙林靖能平安渡過。

霍騁本想追上前去好好看看趙林靖,隻是身上的傷並不如他自己想的那般輕鬆,隨意一動便牽扯全身,如同全身骨骼在一瞬間斷裂,疼到麻木,自然腳不能行,隻能重新趴上陳斑的背脊,叫他走快些。

霍騁趴在陳斑肩上看著早已看不見林連雲身影的前方,心中焦急萬分,多次出聲叫陳斑走快些。陳斑就差跑了,一時不察絆上樹根,兩人齊齊滾下坡去。

他們摔了一跤也沒趕上直往前走的林連雲,霍騁抱歉地看著陳斑,苦著臉忍下心中焦急:“對不起……”

“沒事兒!”陳斑爬起來將霍騁背在背上,這次走得極為小心。

“怎麼都這個時辰了他們還不見回?”鈴鐺采完蘑菇回來等了大半天了,從天亮等到天黑,心中焦急萬分。

這天已經這樣黑了,山上路又不好走,這萬一出個什麼好歹他可怎麼辦?

方達海也急,同鈴鐺一道看著山上,隱隱約約看著點點火光,激動地跳起腳:“是火把!”

兩人趕緊迎上去,卻見林連雲腳步比他們還快,背上背著一個渾身是血的人急急掠過他們,叫來車夫連忙背著人進了馬車。

車夫片刻不敢耽擱,幾鞭子調轉馬頭,聽著林連雲的指令往山上去。

鈴鐺恍然明白什麼,拉著一個甲士叫他騎馬帶自己追上林連雲,霍騁正巧也下了山,見著遠走的馬車死死扣住陳斑的肩膀。陳斑將人扔上馬立即翻身上馬,拎著霍騁追趕而去。

一行人來去匆匆濺起撲天塵埃,如同黃沙大漠。

馬車停在院子門前,趙一瞬間上前,還不等說什麼林連雲便抱著渾身是血的趙林靖跳下馬車:“快去叫張醫正!”

趙一不敢耽誤停下嘴裡要說的事,轉身便往藥堂去。

林連雲抱著人穿過長廊小徑一路疾行回到趙林靖的寢房,將他放在小榻上的瞬間,榻上的被褥儘數被血染紅。

趙林靖渾身浴血臉色慘白,沒有一絲活人的樣子。若不是鼻間還有一絲遊離的呼吸,說他是死了都沒人會懷疑。

玉柯端來熱水摒退想要上前幫忙的婢子小廝,在子規的將扶下小心翼翼剪開被血染透的中衣。猙獰的傷口曝露在玉柯眼中,他紅著眼眶將溫熱的帕子覆上尚還完好的皮膚上,拭乾血跡露出傷口真正的模樣。

帕子換了一張又一張,隻是趙林靖身上還汩汩冒著血,他身上傷處的血肉已經開始發白,是血流不足的征兆。

張瑉趕到時立馬取出針來照著穴位紮下去,銀晃晃的針紮滿了整個身體,他額角冒出豆大的汗水卻連眼都不敢眨一下。

門外響起一陣吵鬨,鈴鐺的聲音從回廊傳進屋裡,他流著淚奔跑著,嘴裡叫著“三爺”。

霍騁先陳斑一步掉下馬背,砸在地上碎了一塊青磚,他連臉色都沒變一下,不顧身上的傷撐著手肘站起身,一瘸一拐地往院兒裡走。

陳斑跟在他身後想要扶他一下,霍騁卻收手躲開,跛著腳一言不發走在長廊裡。

屋裡趙林靖終於不再流血,張瑉撐著榻跌坐在地上,喝了阿明遞來的一碗水長呼口氣。

鈴鐺撲在榻邊哭得一塌糊塗,他抓著張瑉的袖子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他哽咽著:“醫正,張醫正,您救救三爺,您救救三爺好不好,三爺隻是傷重了點,您是外科聖手,您一定能救好他是不是,您說話呀,您救救他……”

張瑉沉默著,他不敢做出任何承諾。他對彆人有把握,但對趙林靖,他不敢點頭。趙林靖的身子是從根底壞了的,這樣嚴重的傷對他來說就是致命的。但他也不能說治不了,他隻能儘力,儘力將他留下來。

他是看著趙林靖長大的,對他就像是對自己的孩子一般。他不記得趙林靖的年歲了,隻知道他還很小,還未曾及冠。

“老夫會儘力的……”張瑉隻有這樣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