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不醜,真的。”(1 / 2)

唯一所屬 傾澍 4852 字 10個月前

天氣剛放晴,瀝青路邊還殘留著積水,色調蒙上一次濾鏡,風不時襲過樹冠上的雨滴,悄然落下,DIY手作館裡沒有多少人,看著牌匾,溫爾瓷不解拉了一下林枝的衣擺,“來這乾嘛?”

一個最煩手工製作的破天荒進了手作館。

溫爾瓷跟在她身後,眸光環視一圈,館內以藍色為主題色,門側擺放著白色四腳桌,編織的玫瑰花倒是恰成了點綴物。

林枝抿了抿唇,慢吞吞的吐字道,“沈胤明天就回臨祈了。”

“所以呢?”

“所以…哪來的那麼多所以,來都來了,總不能空手回去吧?”

溫爾瓷垂眸思量道,“你不是最討厭做手工嗎?”

林枝並沒有反駁,溫爾瓷說的確實是事實。

她討厭做手工。

不爭的事實。

可能就驗證了那句話吧,總會有一個人的出現讓你改變掉以往的習慣。

溫爾瓷也有類似的情況,一貫喜歡吹海風聽海浪聲的她,和他同坐在一塊礁石的那天晚上,對海浪聲第一次產生了聒噪感,首次感覺到無聲勝有聲。

總有一個人的出現,會讓你打破隔閡,邁過一切阻礙,不顧一切成為你的例外。

回想起那天晚上,風溫柔的撫過他的臉龐,他伸出手指輕點著她的指尖,觸感微涼,海浪拍岸,浪花延續到她的心裡。

心弦不禁意撩撥,那種輕微的顫動不惹人注意,可終有一天音律會被所有人記住。

林枝走到桌前,拿出一個淡黃色盒子,隨後又從旁邊拿出一個粉色盒,盒子碰撞的聲音猛的將她的思緒扯回。

“想什麼呢?臉有點紅哦。”

她怔了怔,掌心蹭了蹭柔軟的發絲,“沒想什麼啊。”

接過林枝遞過來的盒子,看著她轉身走向材料區,不禁鬆了一口氣,幸虧她沒繼續問下去,她垂眸打量著手中的盒子,盒子的觸涼感滲入肌膚,卻少了一絲柔軟。

溫爾瓷猶豫了一會兒,還是走到桌子前,拉開凳子坐下,拿起旁邊的介紹書看了起來,手指翻著紙張,被彆到耳後的發絲垂落在側邊,像是看到了什麼,她的指尖輕輕摩挲著紙張。

等溫爾瓷起身時,林枝已經選好材料,拉開她旁邊的凳子坐下,將盒子放在麵前,她側身低眸看著林枝滿滿當當的一小盒子戰利品,粉色…黃色…確認無誤,都是少女心動色。

望著繁多的材料,顏色五花繚亂,不禁犯了愁,什麼顏色符合他?

……

溫爾瓷也是第一次手工DIY,麵對步驟,雖然有說明協助,可難免還會搞不懂,店長坐在她的旁邊,詳細解說著,有了協助,動作稍微流暢了些。

看著手中已經完工的作品,她抬眸朝門口望去,恰巧看到許知景從門口走過,他穿著一件黑色外套,頭埋得很低,手放在兜裡,顯得他孤單落寞。

等她緩過神來,他已經消失在門前,她雙腿微微站起,可頓了一下,隨後又坐下。

他那副樣子,應該不想有人打擾吧。

街上的路燈已經明目,路邊依舊存留著積水,嫩綠的樹葉禁不住暴雨的洗禮,飄落在地,被洗禮的花草還未緩過神來,依舊耷拉著腦袋,花瓣零落。

“瓷瓷,你說有些人說了再見之後,是不是就不會再見麵了?”

再見,兩種截然相反的含義。

再也不見和期待再一次見麵。

告彆和約定。

一陣風吹過,耳畔傳來樹葉沙沙聲,溫爾瓷並沒有回答,而是繼續往前走,她不說但她知道,有些問題永遠沒有標準答案,用來差遣的話最常見的無非是那句,有緣自會相見。

有緣自會相見。

那沒緣,是不是真的就不會再見了?

……

聽到敲門聲的時候,許知景正在收拾行李,白色襯衫被他捏在手心,他側眸看向門的方向,不耐煩的問了一句,“誰?”

見半晌沒得到回複,他以為自己聽錯了,將白色襯衫放進行李箱裡,見襯衫還沒有擺放整齊,他又重新拎起衣擺,敲門聲再次響起,他臉上露出不悅的神情,將襯衫隨意扔到床上,隨後走到門邊。

他開門的動作絲毫不拘謹,門大開著,他倚靠在門框邊,一隻腳腳尖著地,兩腳相疊著,一身黑衣服,襯得整個人清冷。

看到她的那一刻,他臉上的不悅被加以掩飾,揉了揉眉心,壓住情緒的問道,“有事?”

溫爾瓷往他房間瞅了一眼,行李箱敞開躺在地板上,床上堆著一小摞衣服,看樣子是在收拾行李。

察覺到他的視線落在自己身上,她輕抖了抖身子,“這個送你”,話音剛落,他的視線隨著她的動作落到她掌心。

淺棕色的東西,比她的手掌要大一點,他眯了眯眼,“這是什麼?”

“煙盒,送你的”

煙盒中間還貼著一個編織的小熊,做工粗糙,熊耳朵邊還留著線頭。

“煙盒?挺醜。”他將後背從門框上挪開,左手滑進兜裡,右手接過來,水珠滴在她的手背上,他肩上搭著條白色毛巾,頭發還濕漉漉的往下滴水。

“真的醜嗎?其實我也覺得挺醜的…”她說話像是沒了底氣,一副哀怨的語氣,他手指捏了捏煙盒,隨後從口袋裡掏出打火機。

察覺到他的動作,她有些失望,“你如果嫌棄的話,就燒了吧。”

他摁打火機的動作一頓,隨後手指輕輕摁下,火光逼近,她的額頭萌出一層汗,逃避似的閉上了雙眼。

“為什麼要嫌棄?閉眼乾什麼?”看著線頭被燒牢固,他將打火機重新放回口袋,瞧見一旁緊閉雙眼的溫爾瓷,真當他要燒了這玩意?

雖然真的醜不拉幾,但也不至於燒了吧。

溫爾瓷睜開雙眼,看著安然無恙的煙盒,忍不住笑了笑,“你沒燒?”

“燒可以,給我一個燒的理由”

她瞪大了眼睛,“你不是覺得醜嗎?”

他搖了搖手中的煙盒,從兜裡拿出一包煙,塞到了盒裡,不大不小剛剛好,語氣淡然無味,“不心疼?”

她垂眸搖了搖頭,但他還是一眼看穿了她的心思,語氣頓道,“不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