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順便再買幾件換洗衣服”
“……”有人任性,出市隻帶自己,其它啥也不帶。
周六商場的客流量相比工作日多很多,一樓大廳裡還舉辦著活動,相比一樓而言,二三樓的客流量稍微少些。
到了男士貼身衣服區,溫爾瓷進去不太合適,拎著東西走到連廊邊,雙手搭著欄杆,望著樓下的活動區。
商場分為三層,二樓三樓中間鏤空,一條連廊橫跨三樓兩端,二樓欄杆邊團圍了不少人,伴隨一樓的尖叫聲,頂處的一堆氣球掙脫束縛飄落。
一隻氣球不偏不倚的落在她的身邊,隻見她俯身撿了起來。
這一切儘被男生收入眼底,隻見他對著服務員道了句謝,隨後拎過包裝袋走了出來。
溫爾瓷撿起氣球,對上出來人的目光,“我已經讓我媽給你預留房間了,照舊,315房間”
“走吧,回民宿。”
許知景微彎腰,將她手裡拎的衣服用品接了過來,她走的慢,落後了一截,許知景回眸時發現她在那玩弄著氣球。
他滯步不前,直到她走在自己前麵,才小步跟在後麵。
“喜歡氣球,幼不幼稚?”
“許同學,凡事不能一概而論,喜歡氣球就是幼稚?”
他聽到後低頭笑了笑,隨後看向她,散發上彆著一個粉色發卡,蝴蝶結,是剛才買生活用品時的贈品。
頭發不是純黑色,微微泛著棕。
“行,不幼稚”
隨著活動的落幕,一樓大廳裡的人少了一半,座椅上有個母親抱著一個兩三歲的孩子,孩子頭上貼著退燒貼,興許有些難受,一直啼哭不停。
穿衣樸素簡單,而孩子的衣服卻是今年新出的款式,旁邊擺放著醫院的資料袋,溫爾瓷的目光被吸引,她漸漸停住了腳步。
隻見一個男人拿著水瓶急匆匆的朝座椅奔去,女人接過水瓶,可無奈孩子一直哭鬨,不肯喝。
“稍等我一會兒。”話音未落就看見她朝那挪動腳步,許知景站在原地,靜靜看著她走到那位母親麵前,彎腰對著那個孩子說了幾句話,隨後將氣球放到了孩子手裡。
方法倒是管用,小孩子沒有繼續吵鬨,安靜的玩弄著氣球。
她揚起嘴角淺笑的模樣像極了寒冬的一縷驕陽,像極了深淵中的一道光縫,許知景呆在原地,不由和喂貓時的她聯想起來。
她,挺特彆的。
“溫爾瓷,以後彆隨便對人這麼好。”
車上,許知景一隻胳膊靠著車窗,車窗隻開了一點,車內空調的溫度很低。
溫爾瓷向他投去了不解的目光,“怎麼了?”
那天陽光明媚,可他的回答卻是冰冷淩冽,“這世界上,凡是人都有私心,有時候,你的付出會不值得。”
“有的人,這世界永遠都不會善待”
“……”
溫爾瓷靜坐在他的旁邊,聽他訴說著,空調冷氣不禁讓她打了個哆嗦,“值不值得由我們自己說了算,不是嗎?”
許知景沒有反絕她,她說的對,值不值得由自己說了算,可對於他而言,即使從第一角度說,也是不值得。
他將自己打造成萬摧不倒的模樣,將心事掩埋,牽強著說沒事,從未想過自己的未來。
沒有未來,是他內心的說辭,他從來不指望任何人心疼他,心裡的事也沒再打算說。
在旁人麵前,他還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
口袋裡的手機猛然振動,許知景剛接通,便聽見對麵傳來令人發聵的聲音,“景爺!你家遭賊了?東西…東西全沒了。”
隻見他微微撓了撓下巴,嘴角噙著嘲諷。
“嚷什麼,大驚小怪”
“不是…你知道?你搬家啦!”
“回去就搬,另外那些東西為什麼不見了,你應該去問許總”
他頓了頓,瞅了一眼旁邊,“對,就是那個被稱為好丈夫好老板的許總”
“什麼叫回去就搬?你現在在哪?”
“忙,掛了。”隨後將手機關閉振動模式,放到一邊,卻發現一旁的她正在看他。
“怎麼了?”他的語腔充滿抱怨和不滿,自然而言表情好不到哪裡去。
“你生氣了?”
“嗯”
隨後隻見他朝窗外望去,臉上的表情變得緩和一些。手機來了一條提示音,隻見沈胤在微信聊天框裡,打了三個問號
[???]
隨後手機顯示電量不足
……
回到民宿,他徑直走到房間,隨後拿出新買的充電線,將手機撂到床頭上,充電。
走進洗漱間,打開水龍頭,猛的將一把水潑到自己臉上,額頭前的頭發往下滴著水。
他右手摸著胸膛,心跳的厲害,他沒辦法撫平,鏡中的自己顯得如此狼狽,明明眉眼那麼相似的父子,卻互視為敵家。
房間裡的光晃得他眼生痛,他閉上雙眼,腦海裡回想到令他心生痛楚的一句話,“小景,彆恨他。”
心跳動的更加明顯,脖頸處傳來悶感。
他低聲沙啞,“恨啊,怎麼會不恨。”
恨他為達目的不擇手段,恨他違背承諾。